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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帝陵位置新考 20世纪60年代以来，考古界对西汉帝陵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考古调查、勘探和挖掘，收集了一些数据，为研究西汉的制度提供了基本条件。但由于这些帝陵均未经正式发掘,资料有着明显的缺陷和局限。因此目前对帝陵制度的研究都只能是尝试性和探索性的,有不妥或不成熟之处自在情理之中。故此,不揣浅陋,提出某些有关西汉帝陵制度之蠡见,以就教于识者。 一、 昭帝、后陵之陵位问题 在西汉帝陵制度中,关于皇帝和皇后陵的相对位置问题是一个比较重要、也是大家感兴趣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它涉及到当时的思想意识和阴阳学说,一时难以圆满解决。有的同志认为帝西后东是西汉帝后合葬的通制,而明显不合此通制者,以特例解释之。这说法的主要根据大概是基于文献对长陵和杜陵的记载。《史记·外戚世家》《集解》引《关中记》曰:“高祖陵在西,吕后陵在东”;《三辅黄图·陵墓》亦云:“吕后陵,在高祖陵东。”《汉书·外戚传》:孝宣王皇后崩,“合葬杜陵,称东园。”师古注:“虽同茔兆而别为坟,王后陵次宣帝陵东。”考古调查情况大体符合。长陵园中两塚并列,相距约250米。两塚均呈覆斗形,西塚东西长165、南北宽145、高30米;东塚东西长157、南北宽132、高31.8米。经两千年的风蚀破坏,可以说两塚的大小相差是无几的。毕沅在两塚前均立碑,但所书名位却与记载相反,不知其何据。不过,从东陵位置在前(南),西陵位置在后(北)来看,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那只能待将来的发掘来判定了。至于杜陵,从实地勘察判断,宣帝陵位于西,王皇后陵在东是不待置疑的。 西汉有十一位皇帝,十一座陵园,外加太上皇万年陵,共十二座帝后(妃)合葬陵园。除长陵、杜陵外,其它陵园的情况又如何呢?根据考古资料,万年陵、惠帝安陵、武帝茂陵的后妃墓均位于帝陵之西(靠北),这是无有异议的。而昭帝平陵,主张帝西后东说的同志,仍认为昭帝陵在西(靠北),孝昭上官后墓在东(靠南)。但这种看法与帝、后陵的制度不符。在帝陵园中,自以皇帝陵为主,后居配食陪葬地位,陵塚规格亦应以帝者为高大。诸陵均如此。但平陵的东塚底边各长164、高32.3米;西塜底边各长160、高20米。东塚陵园四墙垣各长424米;西塚陵园四墙垣各长380米,明显以东陵为大(图一)。如果不是皇后的势力很大,而且非常跋扈,是不可能造成后陵大于帝陵的反常现象的。在历史上,孝昭上官皇后的祖父上官桀、父上官安都因参与燕王旦的谋反,宗族诛灭。”皇后以年少不与谋,亦(霍)光外孙,故得不废“(《汉书·外戚传上》),在政治上并没有特殊势力。昭帝虽年青,却是聪明有为之君。昭帝死后,上官太后亦无跋扈之劣迹。平陵帝后塚和陵园规格自当按常制处理。所以推定东边大陵属帝,西边小陵归后就比较顺理了。元帝渭陵有两座后陵,即帝陵东北为傅皇后陵,帝陵西北为王皇后陵。元帝在位时,王皇后为皇后,傅皇后为昭仪。元帝豫作寿陵时,皇后陵位自然属王皇后。傅昭仪后因孙哀帝即位,得尊为皇太太后。傅皇后合葬渭陵也只能另择陵位。傅皇后陵和王皇后陵位置对称,无非要表明两者地位相侔。文帝霸陵,窦后陵位于文帝陵南,不在其例。景帝阳陵,王皇后陵位于帝陵之东北。史无明文记载合葬,而据调查推测的成帝延陵、哀帝义陵之后妃墓则位于帝陵之东北如同阳陵。平帝康陵之后妃墓则位在帝陵之东南和杜陵同。考古资料表明,西汉帝后合葬,帝西后东者有之,帝东后西者亦有之,而帝东后西制在西汉前中期陵中还是较为普遍的。所以帝西后东决非西汉帝后合葬之通制。 在西汉帝陵中,帝东后西制不仅有考古资料的依据,而且有文献可凭。《汉旧仪》略载前汉诸帝寿陵曰:“天子即位明年,将作大匠营陵地,用地七顷,方中用地一顷。……已营陵,余地为西园后陵,余地为婕妤以下,次赐亲属功臣”(《后汉书·礼仪志下》注引)。这十分明确地指出,西汉帝陵陵区的规划是营帝陵之后,首先定西园为皇后陵位的,再次分配给婕妤以下与亲属功臣。《汉书·外戚传》载:后庭“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亲属功臣陪葬墓主要座落在陵东。根据《汉旧仪》可知,太上皇万年陵之后妃墓、惠帝安陵之张皇后墓、武帝茂陵之李夫人墓、昭帝平陵之上官皇后墓、元帝渭陵之王皇后墓都是按后礼于西园起陵安葬的。 《汉书·五行志上》:“园陵小于朝廷”。西汉园陵的规划设计是以长安宫城为蓝图的。因此有同志认为帝西后东陵位的安排正是仿照了未央宫和长乐宫的位置关系。其实,这完全是误解。在西汉的宫廷生活中,未央宫固然是皇帝居处,但长乐宫却非皇后住所。长乐宫自汉初以来即为太后所居,故有以东宫称太后者。如《史记·叔孙通传》:“孝惠帝为东朝长乐宫。”《集解》引《关中记》云:“长乐宫,……汉太后常居之。”《汉书·外戚传上》:窦太后“遗诏尽以东宫金钱财物赐长公主嫖。”师古注:“东宫,太后所居。”同书《外戚传下》:皇帝问皇后(孝成许皇后):“其孝东宫,毋阙朔望。”师古曰:“东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