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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道教文化中的颜色与信仰 在世界宗教中，中国道教以黄色为独特的象征，受到了人们的欢迎。道士还被称为“黄围巾”和“黄冠”。但是,究竟道教为何崇尚黄色,却一直是个耐人寻味而有待考证的问题。 中国传统文化中,自古就有一种以“五行”及其色征论述自然和社会现象的独特理论。《尚书·洪范》:“初一曰五行。”《史记》说,“自齐威、宣之时,驺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这所谓“五德”,即指“木、火、土、金、水”这“五行”所代表的五种“德”,“五德”各因其自然界五种物质所对应之五色而得其色征。《尚书》曰:“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而古以木色上青、火色上赤、土色上黄、金色上白、水色上黑。五行之间存在一种周而复始的循行生胜相替关系,驺子之徒论著其终始之运数,便将其附会运用于政治现象的分析、辩护和预测理论之中。 《史记》记载,秦始皇就非常相信五德终始学说。秦始皇统一天下称帝之后,有人奏议说:“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蚓见。夏得木德,青龙止于郊,草木畅茂。殷得金德,银自山溢。周得火德,有赤乌之符。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始皇对此甚为信从,“于是秦更命河曰‘德水’,以冬十月为年首,色上黑,度以六为名,音上大吕,事统上法。”(《史记·封禅书》)又:“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方今水德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衣服旄旌节旗皆上黑。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六马。更名河曰德水,以为水德之始。刚毅戾深,事皆决于法,刻削毋仁恩和义,然后合五德之数。”(《史记·秦始皇本记》)汉高祖刘邦因其为亭长时曾砍杀拦路之蛇,后来判定,“由所杀蛇白帝子,杀者赤帝子,故上赤。”东汉光武帝对《赤伏符》深信不移,认为自己是以火德建立东汉王朝,故其色亦尚赤。可见,在道教发生的时代,政治和思想文化领域即已存在以五行之色作为信仰符号来为各种社会现象相佐证的趋势。因此,道教对颜色之运用和信仰是有着历史原因的。 事实上,不仅中国道教尚黄,而且,中国文化中就存在着尚黄的传统。华厦民族共同的祖先——轩辕氏,就被称为“黄帝”,他是战胜蚩尤统一中国的古代英雄,也是中华民族的第一代表人物;而名之以“黄”者,何故?据《史记》载,黄帝曾“获宝鼎,……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五帝本纪》)五行之中,“土生金”,金为土生,鼎由金成,故鼎乃是得于土德之徵。而在中国传统信仰文化中,“鼎”已成为国家社稷的象征符号,“鼎”的沉浮变迁,往往被视为社稷命运的征象,因为它乃是帝王之德性“应”之于天地的表徵。《史记·封禅书》载: 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上惰鬼神。遭圣则兴,鼎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没,伏而不见。 汉之圣者在高帝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列仙传》则说:“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下。鼎成,有龙垂髯下迎帝,乃升天。群臣百僚悉持龙髯,从帝而升,攀帝弓及龙髯。拔而弓坠,群臣不得从,望帝而悲号。”黄帝铸鼎而得仙,何故?这要从“鼎”的文化源流中去寻找答案。《易·鼎卦·象传》曰:“鼎,象也,以木巽火,亨(烹)饪也。圣人亨(烹)以享上帝,而大亨(烹)以养圣贤。”可见,最初鼎是用来烹煮食物的器具。《说文解字》解:“鼎: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昔禹收九牧之金,铸鼎荆山之下,入山林川泽,魑魅魍魉,莫能逢之,以协承天休。”这里十分重要的是,“鼎”乃通神之物。禹用“九牧之金”铸鼎之后,所获得的各种鬼魅“莫能逢之”的神力,从何而来?黄帝之铸鼎,成雄,从其铸鼎之后所得到的神力与善报,足见铸鼎者乃由积德之厚,感动天地,得神之助,故得地之土德,不仅可得个人升仙,更可得召神劾鬼之能。由此我们说,“鼎”乃土德之符,在道教神学伦理中,它是道教之“符”信仰和土地崇拜的一种特殊形式。 此外,道家学说发展到汉代,形成了一种被称为“黄老之学”的新道家,直接把黄帝和老子奉为道家学说之祖,这与汉代人之追求养生、而黄帝自古被视为善于养生、老子哲学又与其养生哲学有相同之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等等,具有内在的联系。道教产生之后,这种尚黄精神便直接成为一种宗教信仰的标志,被赋予更为丰富、更具价值象征意义的哲学符号。 早期道教尚黄的情况,道安《二教论·服法非老九》有所记述,其言“黄巾布衣,出自张鲁。”张鲁据有汉中后,“于汉为逆贼,戴黄巾,服黄布揭。”张角的黄巾起义即利用了汉代谶语:“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曹操平黄巾起义,攻入汉中,张鲁降,受封阆中侯。“而张角、张鲁等,本因鬼言‘汉末黄衣当王’,于是始服之。曹操受命,以黄代赤,黄巾之贼,至是始平。”可见,早期道教中,无论是太平道、抑或五斗米道,都以尚黄为其共同特征。早期道教之不同教派皆尚黄色,必有其内在的哲学与信仰上的共同基础。 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