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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逮捕的实质性条件刍议 ·25· 中国逮捕的实质性条件刍议 刘根菊+杨立新“ 逮捕是审前程序中用以剥夺犯罪嫌疑人人身自由的强制性处 分，世界各国刑事诉讼法均明确规定了适用逮捕的实质性要件、 程序性要件以及对逮捕的法律控制等相关制度。在中国，逮捕是 刑事诉讼中最严厉的强制措施，刑事诉讼法对逮捕的条件作了明 确规定，而逮捕的实质性要件是保障逮捕正确适用的前提条件， 故本文重点研讨。 所谓逮捕，是指由法律赋予公安、司法机关依照法定程序对 可能判处一定刑罚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的剥夺其人身自由 的一种措施。其目的主要在于保全与犯罪嫌疑人涉嫌实施的犯罪 有关的证据，以及通过讯问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而获得上述证 据，同时逮捕也用于防止其他社会危险性的发生，如犯罪嫌疑 人、被告人自杀、逃跑，或毁灭、伪造证据，或串供、干扰证人 作证甚至实施其他犯罪活动等。因此，中国刑事诉讼中的逮捕从 一定程度上具有预防破坏诉讼活动顺利进行和防止重新犯罪的性 质，当然，同时也会导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身自由在一定 期限内被剥夺。为保障公民的人身自由免遭非法侵犯，宪法赋予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中国政法大学讲师。 ·26· 中德强制措施国际研讨会论文集 公民享有不受任意逮捕的权利。《宪法》第37条规定：“任何公 民，非经人民检察院批准或者决定或者人民法院决定，并由公安 机关执行，不受逮捕。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或者 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宪法的上述 规定体现了法制国家对公民自由权利的程序保障，其目的一方面 在于限制国家权力，防止国家权力的滥用，并给予公民防御权 利，抵御国家权力的侵犯；另一方面在于充分发挥刑事司法的作 用，以伸张正义、凸现文明。“自由是一种价值。因此，对公民 自由的任何限制，无论是通过直接的刑法，还是通过其他的法 律，都要说明限制自由的理由和条件。这不仅仅是向法律哲学家 们提出的抽象问题，而且也是每个民主国家的立法者面临的不可 避免的棘手的问题。”①由此，世界各国立法无不对逮捕条件作 出明确规定。当然，我国也不例外，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了逮捕 的实质要件、程序要件以及有关的内容，以实现宪法对公民基本 权利的保障功能，实现保障逮捕的正当性功能。立法所规定的逮 捕条件是实现逮捕正当性的实质要件，是一种证明标准的规范和 保障；而逮捕的程序要件是实现逮捕条件正确适用的要件，是一 种对公安、司法机关审批、执行逮捕的规范和保障。法律从这两 个方面规范和构建逮捕条件，既能保障国家追诉权的依法行使， 又能使公民的基本权利免遭不法侵犯。鉴于篇幅有限，笔者仅就 逮捕的实质性要件进行探讨，求教于国内外同仁。 逮捕条件的设定及其严格程度，与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家 及其所追求的诉讼目的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无论各国具有何 等差别，但力图在有力地惩罚犯罪、保证诉讼活动顺利进行和保 障人权之间寻找到最佳结合点、最好平衡度却是共同的，并充分 ①张文显著：《二十世纪西方法哲学思潮研究》，法律出版社1996年 版，第546页。 中国逮捕的实质性条件刍议 ·27· 体现在逮捕的实质要件上。对此，中国法律及相关的司法解释对 于逮捕的条件作出了明确规定。《刑事诉讼法》第60条第l款 规定：“对有证据证明有犯罪事实，可能判处徒刑以上刑罚的犯 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方法，尚不足以 防止发生社会危险性，而有逮捕必要的，应即依法逮捕。”由此 可见，适用逮捕必须满足三个方面的要件，即证据要件、刑罚要 件、必要性要件。 一、证据要件 所谓证据要件，是指有相当的理由(证据)怀疑犯罪事实 已经发生且系犯罪嫌疑人所实施两个方面。关于证据要件，我国 《刑事诉讼法》第60条规定，“有证据证明有犯罪事实”。对此，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 部、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关于刑事诉讼法实施中 若干问题的规定》第26条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 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77条、《人民检察 院刑事诉讼规则》第86条以及《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 定》第115条、第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