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虎地秦墓竹简》“城旦舂”考释.pdfVIP

2013年9月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Sep．2013 第31卷 第5期 Humanities SocialSciencesJournalofHainanUniversity Vo1．31NO．5 《睡虎地秦墓竹简》“城旦舂’’考释 李 程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摘 要]“城旦舂”是一种刑罚，同时也可用于称呼承受这种刑罚的刑徒。由于传世文献的记载有 限，历代学者在对 “城旦春”的注解和认识上一直存在诸多争议。睡虎地秦墓竹简的出土，为这一刑名的 考释提供了重要的文献基础。论题依据整理小组释文 ，从刑名指称、适用范围、服刑内容、服刑管理、附加 刑罚等方面对 “城旦舂”加以详细考释，以求获得较为全面可靠的认识。 [关键词]睡虎地秦墓竹简；城旦舂；刑名 [中图分类号]K87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1710(2013)05—0063—05 作为刑罚名称和刑徒名称，“城旦”、“舂”及 “城旦舂”数见于先秦两汉史籍。如 《史记 ·秦始皇本 纪》：“令下三十 日不烧，黥为城旦”…搿；《汉书 ·惠帝纪》：“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孙有罪当刑及当为 城旦春者，皆耐为鬼薪、白粲” j8；汉《书 ·外戚传上 ·高祖吕皇后》：“高祖崩，惠帝立，吕后为皇太后，乃 令永巷囚戚夫人，髡钳衣赭衣，令春” 粥；《后汉书 ·明帝纪》：“死罪人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春十 匹，完城旦舂至司寇作手，百姓愁怨，情无告诉”J9。然而，由于这种刑罚 自魏晋就已经废除，汉代文献相 关记载又非常有限，所以汉代以后的学者在对 “城旦舂”的注解和认识上存在诸多争议。清人沈家本 《历 代刑法考》一书中对 “城旦”、“舂”分别作了细致的资料搜集工作，但是同样因为传世文献的有限而未能 对这种刑罚作准确细致的描述。 近代以来，随着考古学的兴起 ，大量出土文献进入研究领域，推动了学术研究的发展。1975年湖北云 梦睡虎地秦墓竹简的出土，为 “城旦舂”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可靠的原始资料。这批秦简经研究人员整理拼 复后 ，总计有简 1155支(另有残片88片)，内容计有 10种，其中大部分是法律、文书，所反映的时代大约 为战国末期至秦始皇时期。 《睡虎地秦墓竹简》中涉及 “城旦舂”刑名者有46条之多。虽然学术界已经开 始有意识地使用包括睡虎地秦墓竹简在内的出土文献作为历史叙述的重要依据，但是，如 《剑桥中国秦汉 史》在论及 “城旦舂”时也仅做了蜻蜓点水式的介绍： 最常用的刑罚是不同年限的苦役 (徒刑)，在服劳役之前一般是先施笞刑。还使用了一些已 不再执行的古代术语，如 “鬼薪”，意思是 “取薪以给宗庙”；“城旦”，意思是 “昼 日伺寇虏，夜暮筑 长城”，而实际上是被判处 1～5年的艰苦劳役；城旦还可能加重到剃去头发，有时还戴上脚镣和 颈锁，因而有 “钳子”这个称号。] 其他诸多今人编撰史书对于 “城旦舂”的论述也基本与此类似。收入 《云梦秦简研究》的刘海年 《秦 律刑罚考析》一文，将睡虎地秦墓竹简中涉及的刑罚一一列举考证，其中涉及到 “城旦舂”问题，但是行文 简略，篇幅有限，未做细致考证L5]。本文拟依据睡虎地秦墓竹简整理小组释文，从这一刑罚的刑名指称、 适用范围、服刑内容及服刑管理、附加刑罚等方面对秦代 “城旦舂”做一较为全面考释 。 一 、 刑名指称 卫宏 《汉旧仪》载：“秦制：……凡有罪，男髡钳为城旦，城旦者，治城也；女为舂，舂者，治米也。” 颜 [收稿 日期]2013—04—02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 目“出土简帛文献中的古代中国哲学资料分类辑校与研究”(11AZD055) [作者简介]李程 (1986一)，男，安徽砀山人，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2011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文 献学。 63 2013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