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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 12 年第3 期 公共治理评论 “模糊性治理”的理论系谱及其诠释： 一种崭新的公共管理叙事 孙志建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433） 【摘 要】无论是就公共管理的“约束条件”、“治理机制”抑或“行动策略”等而言，皆存在明显的刻意或 无意的模糊性；影响到政府治理实践的各个环节（譬如决策、执行与评估）与维度（譬如环境、制度、组 织、机制与主体）。所谓“模糊性治理”（AmbiguousGoverning）是指当政府面对困境性的（譬如政策方案 不成熟）、可争议性的政策议题，或者为应对价值或伦理上的两难情形，在治理机制、政策工具或行动 策略上表现出来的具有“诠释灵活性”、“模棱两可”、“态度暧昧”、“不连贯性”或“不一致性”等特性的 公共管理模式。在政府治理实践中，“模糊性治理”是一种惯常的现象；可以将其视为一种崭新的公共 管理叙事和考察公共管理的大理论。在法学、管理学和政治学等领域，学界曾就“模糊性及其对政府治 理的影响”进行过较多研究。本文旨在通过梳理其理论系谱，以建构符合本土实践且同国际学界接轨 的模糊性治理理论。 【关键词】公共管理；摊贩治理；模糊性；模糊性治理 D035 1009-4997 （2012）03-0055-17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一、问题的提出 现在“治理者与被治理者的关系”、“官僚制的层级 ① 在公共管理领域，模糊性（ambiguity）既属于 关系”以及“规则与行为之间的关系”之中。具体呈 一种不可忽略的变量（Matland, 1995; Sylvester et 现为政策文本中的模糊性措词、目标模糊（马奇， al., 2003），亦是一种惯用的决策技术或治理策略 2007 ；孙志建，2010）、角色模糊（库恩和马奇， （March, 1978）。“模糊性”深刻影响政府治理实践。 2006）、规则模糊（斯通，2006）、职责模糊（明茨伯 但学界对“模糊性及其同政府治理的关系”的综合 格，2010:123）以及评估标准的模糊，等等。（3）作为 考察还相对薄弱。 “行动策略”的模糊性。在公共管理中，这种模糊性 总体上讲，国际学界对“模糊性”的研究秉持 体现在以下几点：目标群体定性的模糊化，譬如依 三种视角：（1）作为“约束条件”的模糊性。在公共 据英格兰姆和史密斯（2005 ：58-81）的分析框架， 管理中，这种模糊性典型体现在多个方面，包括政 目标群体的身份建构具有可争议性，特定群体既 策问题的诠释灵活性（Chun, Y. H. et al., 2005a ；E 可以定性为“依赖者”，亦可定性为“越轨者”；政策 C Stazyk, et al., 2010）；价值的不可通约性（恩迪科 工具的模糊性，譬如运用模糊性措辞或“歧义”（斯 特，2010:55）；决策环境的流变性及其诱发的不确 通，2006 ：155）来制定公共政策；另外，政策工具组 定性（金登，2004 ；马奇，2007），等等。 （2）作为“治 合的模糊性，譬如在政策执行中，通过独特的政策 理机制”的模糊性。在公共管理中，这种模糊性体 工具组合———并用 “象征性执法”、“选择性执法” 收稿日期： 2012－05－18 作者简介：孙志建，湖南张家界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政策理论、城市治理。 - 55 -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 12 年第3 期 公共治理评论 和“运动式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