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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 11 月 外国文学 Nov. 2005 2005 年 　第 6 期 Foreign Literature No. 6 , 2005 选择性全知、人物有限视角与潜藏文本 ———重读曼斯菲尔德的《唱歌课》 申　丹 　　内容提要 : 20 世纪以来 ,批评界十分关注不同作品之间“人物有限视角”与传统全知模式的差 异和由此产生的各种审美效果。但在很多作品内部 ,出现了“选择性全知”与“人物有限视角”的交 互作用 ,全知叙述者和故事主人公交替充当观察之眼 ,取得了特定的主题效果。这种情形在现代 短篇小说中尤为常见 ,曼斯菲尔德的《唱歌课》就是典型的例子。本文从这一特定的角度切入这一 作品 ,深入分析作者独具匠心的叙述手法和结构安排 ,藉以透视表面文本之下的潜藏文本 ,揭示文 中迄今被忽略的深刻思想内涵和社会意义。 关键词 : 选择性全知 　人物有限视角 　交互作用 　潜藏文本 　深层社会意义 ( ) 　　中图分类号 : I561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2005 060056-07 　　笔者在发表于《外国文学》的《视角》一文中 , ① 会的性别歧视 ,后者构成前者的深层原因。 清理了弗里德曼和查特曼等美国学者在对第三人称 视角进行界定和分类时出现的混乱。笔者提出 ,应 一 区分第三人称叙述中两种不同的“限知视角”:其一 , 全知叙述者“选择”仅仅透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对 　　《唱歌课》讲述了小学音乐教师梅多思小姐的 其他人物只是“外察”, 所谓“限知”,是叙述者选择 故事。在表层文本中 ,我们看到 30 岁的老处女梅小 性地限制自己的“内省”范围 ,这种模式可称为“选择 姐因被未婚夫巴兹尔抛弃 ,而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性全知”。其二 ,全知叙述者用人物意识替代自己的 她对同事充满敌意 ,对学生冷酷无情 ,让学生唱悲惨 意识来聚焦 ,人物的感知本身构成叙述“视角”, 所 凄凉的“哀歌”,使其遭受精神折磨。变化无常的巴 谓“限知”,是人物自己的视野有限 ,这种模式可称为 兹尔的一封和好的来电使梅小姐转眼间变得慈爱友 “人物有限视角”。20 世纪以来 ,西方批评界十分关 善 ,欢快热切 ,前后判若两人。她兴高采烈地指挥学 注“人物有限视角”与传统全知模式的不同和由此产 生唱起了欢欣的凯歌。 西方学界对《唱歌课》的阐释主要可分为以下几 生的各种主题意义和审美效果。但在很多作品中 , 种。一种以较为乐观和单纯的眼光看待作品 ,聚焦 出现了两种“限知”模式之间的交互作用 ,全知叙述 于情节的喜剧性 ,认为《唱歌课》从绝望到欢欣的突 者和故事主人公交替充当“观察之眼”。这种情形在 转表达了“‘那种绝妙的胜利’,生活中的美丽战胜了 现代短篇小说中尤为常见 ,曼斯菲尔德的《唱歌课》 就是典型的例子。倘若从两种限知模式的交互作用 这一角度切入 ,深入考察这一作品 ,可以看到表面文 本之下的潜藏文本所暗含的双重反讽对象 :一为故 ① 申丹: 《视角》, 载《外国文学》2004 年第 3 期 , 第 事女主人公的敏感多疑、冷酷无情 ,另一为父权制社 52 —6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