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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象的自然观述论 ◎暴庆刚 内容提要郭象的自然观涵盖天地万物的方方面面，在理论逻辑上实上通于其“适 性逍遥”的理论，是其逍遥观的理论基础。通过自生之自然、自性之自然、理之自然及无 为之自然诸义，郭象建立了一个完整的自然哲学体系，在理论形态上不仅是对前人的重 大突破，亦将道家之自然观发展至其极。 关键词 自然 自然观 自生 自性理 无为 “自然”是道家哲学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概念， 成方式上则抛弃了造物主的观念，将事物之生成 其作为一个哲学范畴最早始于《老子》一书，《庄 归结为自生，即无根无由自然而生。郭象说： 子》沿用之，后经王充、王弼之发展，至郭象而至 万物万情，趣舍不同，若有真宰使之然 其极。郭象之自然观虽有上承于老、庄、王弼诸 也。起索真宰之朕迹，而亦终不得，则明物 人之处，然在理论形态上实有对前人的重大突 皆自然，无使物然也。① 破。自然观念在郭象的哲学中可以说是彻始彻 所谓真宰，即指造物主而言，在老庄哲学中即指 终首尾连贯。据笔者统计，郭象在《庄子注》中使 “道”，“无使物然”即明确反对有造物主的存在。 用“自然”一词多达160次，足见这一概念在其理 在此，郭象显然是通过经验的验证加逻辑的思辨 论中的重要地位。郭象通过对自生之自然、自性 来推导出自生即是自然。所谓经验验证，即是他 之自然、理之自然、无为之自然诸义而建立了一 所说的“起索真宰之朕迹”，也即将造物主作为实 完整的自然哲学体系。 体的存在去追寻其踪迹；所谓逻辑思辨，即是由 一、自生之自然 有不能生物、无也不能生物，以及有无不能相生 的逻辑推导出物之自然而生②。从理论上而言， 无论在老子还是在庄子的哲学中，道都是天 造物主作为一形上的存在，是超越于人的经验世 地万物的本原，如《老子》四十二章：“道生一，一 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四十章：“天下万物生 ①《庄子·齐物论注》．郭庆藩：《庄子集释》，中华书局， 于有，有生于无。”(“无”乃道之别称)《庄子·大 1961年版，第56页。(本文所引郭象《庄子注》均出白该书．下引 宗师》：“夫道，……神鬼神帝，生天生地。”《渔 只注篇名、书名和页码) ②如《庄子·齐物论注》日：“无既无矣．则不能生有；有之 父》：“道者，万物之所由也。”如此等等。故在道 未生，又不能为生。然则生生者谁哉?块然而自生耳。自生耳。 物关系上，道是作为造物主而存在的，道是“生 非我生也。我既不能生物，物亦不能生我．则我自然矣。”《知北 游注》日：“非唯无不得化而为有也．有亦不得化而为无矣。是以 者”，天地万物是“被生者”，所以老庄哲学宇宙生 夫有之为物，虽千变万化。咏不碍一为无也。不得一为无，故自古 成论的思维模式显而易见。而郭象在事物的生 无未有之时而常存也。” 38 郭象的自然观述论 界的，人的感官无法把握，也无法用逻辑加以分 的生成，故他论自生所关注的不是“生者”与“被 析，郭象此说显然与老庄道生万物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