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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 2005 年/ 01 月/ 05 日/ 人生体验是我学术研究的基石 邓晓芒 　　这本书收入了本人十年来所出版的三本相 康德黑格尔等等思想大家们的心灵。很幸运 , 关于文学和文化的小册子 , 它们是 : 《灵之舞》 这些德国哲人的心灵正好也饱含着人生的体 ( ) ( ) 验 ,常常能够与我的体验有灵犀相通。我有时 1995 年 、《人之镜》1996 年 和《灵魂之旅》 ( ) 想 ,如果我学的是英美哲学 ,也许就不会有这样 1998 年 。这几本小书自从出版以来 ,虽然早 已经脱销,却没有再版过。 的幸运了。如罗素虽然也有丰富的人生体验 , 我的本行是研究西方哲学 ,专攻德国古典 但那与他的逻辑实证主义和语言分析哲学没有 哲学。但这三本书所涉及的却是广泛的文学和 什么关系 , 学这样的哲学将会是要命的苦工。 文化评论 ,从牵扯的知识面来说 ,则涉及哲学、 虽然一般人会认为读康德和黑格尔的书更要 宗教学、伦理学、美学、心理学、中西文化比较及 命 ,其实那是自有生命体验的乐趣在的。 文化史等领域 ,并介入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学 现在 ,当我用这种从德国哲人那里得到共 作品。从专业的角度来看 , 我这叫做“不务正 鸣和强化的人生体验来读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 业”。但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 ,我的这些文学 时 ,我几乎是猛然才发现我在这方面所占据的 和文化评论其实骨子里都是哲学评论 ,它们与 有利位置。一部作品在哲学的眼光面前变得 我所研究的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和胡塞尔有内 “透明”了,它的思想的内部结构、灵魂的进路如 在的相通之处。其实 , 当人们对我这样一个研 此清晰地展现出来 ,它所遇到的矛盾和进退两 究西方哲学的学者有心沉浸于文学领域而感到 难的局面反过来也促进了哲学的反思。最重要 惊讶时 ,很可能有一个根本性的误解。因为严 的是 ,这一切原先只是被感到的东西 ,如今已经 ( 格说来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哲学 更不用说西 能够被清清楚楚地用语言“说”出来了。我现在 ) 方哲学了 感兴趣的 ,最开始激起我的读书欲望 的感觉 ,就像当年在知青点的没有点灯的黑屋 的勿宁是文学。而对文学的兴趣则来自于我早 子里 ,就着灶火的微光和一两个知青朋友谈论 年动荡的理想主义的生活 ,文学对于我来说的 我们所看过的小说中的人物一样。我们把那些 确是生活的教科书。所以 , 即使当我真正下决 人物当成现实生活中我们周围的同伴和熟人来 心要读一点哲学书时 ,文学与生活也成了我检 谈论、来评点 ,从中操练“看人”的本领 ,获得生 验自己读书效果的一个试金石。现在回想三十 活的智慧。我知道 ,这与通常所理解的“文学评 多年前 ,那时什么书不读啊 ! 正由于能够到手 论”很不相同 ,与现在流行的那些模式化的文学 的书很少 ,涉猎的面就不能不广 ,容不得在某个 评论文章更是两码事。现在的文学评论大都已 特定的专业中作深入的钻研 ;但对每一本书却 经不谈作品的思想了 ,更不谈作品中的人物 ,人 读得很透。记得当时为了借或者还一本书 ,可 们谈论的是作品的语言风格、创作手法、作品结 以步行穿过整个城市去造访一位朋友。但后来 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