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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卷第 6 期 同 济 大 学 学 报 ( 社会科学版) Vol. 14 No. 6 2003 年 12 月 Tongj i Univ ersit y Journal Social Science Sect ion Dec. 2003 左翼与 新月的辉映 读砖瓦的碎影: 中国现代文学论 乔丽华 左翼与新月, 为 20 世纪 30 年代的两大重要 深刻而独到的学术识见, 一种重新阐释的激情与 文学流派, 一为激进主义的代表, 一为自由主义的 冲动。 代表, 在一般研究者眼里颇有水火不容之势。大 作者多年来致力于左翼文学的探求, 在这个 凡研究左翼的人, 往往对新月派的作家作品不屑 被人轻忽甚至几乎被遗忘的领域里, 取得了丰厚 一顾, 抱有偏见; 而偏爱新月派作家者, 又往往以 的业绩。砖瓦的碎影虽非滔滔宏论, 但作为一 左翼文学缺乏创作实绩为由来否定其研究价值。 部学人的自选集, 更能见出他这些年来在左翼文 砖瓦的碎影: 中国现代文学论是黄昌勇继王实 学研究上的步步深入。例如, 被遗忘的 20 年代 味传后出版的又一部学术力作, 其吸引人处正在 乡土作家、寓言与危机: 冯雪峰的丁玲论等文, 于能够不囿于成见, 兼容左翼文学和新月派两方 虽然属于 作家作品论, 但由于研究主体强烈的 面的研究, 两种相互对立的文学思潮交相辉映, 在 整体意识, 始终将研究对象置于史的背景中, 置 文本中形成了一个充满张力的文学阐释空间。 于复杂的联系中, 加之立足于扎实的史料考证, 因 左翼文学 的研究是作者一 贯的学术 兴趣所 而时时有精到的见解和发现。被遗忘的 20 年代 在, 从左联五烈士评传、王实味传到本著砖 乡土作家一文, 通过对胡也频的小说创作的精细 瓦的碎影, 无不显示出作者对左翼文学研究有着 解读, 揭示出一个令人惊异的事实: 作为一个典 自觉的承担。左翼文学在政治标准至上的年代里 型的 20 年代乡土文学流派作家, 后来走向革命文 被 哄抬为主流, 占据了显赫的地位, 但自上世纪 学道路的左联五烈士之一的胡也频却被研究界长 80 年代以来却遭到异常的冷落, 颇有一些研究者 久地遗忘了。对于丁玲的长篇小说韦护研究的 以 回归文学性之名, 无视左翼文学在中国现代 缺席和因此而形成的误会, 韦护: 丁玲创作中 文学历史进程中的客观作用和地位, 将左翼文学 的重要里程一文坦率地表示: 综观丁玲小说研 排斥在文学研究的视野之外。对此, 作者却有清 究的历史, 我们发现, 长篇小说韦护一向被研究 醒的认识, 坚信 左翼文学作为 20 世纪中国重大 界所忽略, 单篇的研究论文至今没有出现, 而散见 的政治文学事件, 它给我们文学研究者带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