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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更正E.P.汤普森的一个见解 　　凡是对近代资本主义起源以及工业革命有研究的人，都很熟悉尤尔。安德鲁(Ure Andrew 1778一1857年)这个名字。1835年，他出版了一部名为《制造业哲学》①的著作，为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做辩护。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哲学的贫困》、《资本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等，在分析资本主义制度对无产者和工人阶级的找害时，都大量引用了尤尔的上述著作，进行了详尽地分析和批判。 怎样认识尤尔的著作，并不是无谓的事情。对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崛起给工人阶级和无产者造成的痛苦和牺牲，用马克思的话说，“资本来到世间，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②这样一个事实，当时的人们曾经有明确的认识。但是过了一百年，这已经成了备受争议的问题，甚至得出相反的结论，并对工业革命时期英国工人阶级生活水平持乐观态度③，认为历史学家没有说出真相。这真可谓是沧桑巨变。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以追溯到这个尤尔博士。 　　近年，被誉为“英语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④的E.P.汤普森《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中译本在国内出版，译者对之进行了高度评价，认为他的书已经“成了全世界共同的文化瑰宝，③。在汤普森诸多与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有偏差的见解中，笔者对于他指出的马克思、恩格斯深受尤尔博士影响的见解特别有兴趣，认为这分明是他自己的一种误读，不妨提出来，就教有识者。 　　汤普森在其著作的第11章，对于尤尔的见解有这样一段表述:“在安德鲁。尤尔牧师的《工业哲学》一书中(此书有撒旦般的主张，对马克思恩格斯有很大影响)，我们发现他完整地预言了经济决定论所说的宗教具有的劳动纪律功能，⑥。在这段似是而非的话中，可以明确追问的两点是:首先，什么是“经济决定论”?谁主张“经济决定论”?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论能否等同于“经济决定论”?其次，尤尔对马克思恩格斯到底起了什么影响?这个“影响”的意思，是否如我们大家知道的如黑格尔、费尔巴哈或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人给予他们的影响那样?对此汤普森没有进一步说明。 　　在另外一处对尤尔的引用中，汤普森如是说:“事实上，机械的每一改进的始终一贯的目标和趋势，就是完全排除人的劳动;或者通过用妇女和儿童的劳动换掉男人的劳动，用普通工人的劳动换掉训练有素的工匠来降低成本。”然后评价道，“作为表达工厂主的意图，这是很有趣的，而且适用于纺织业。但是，作为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的表达，马克思恩格斯也许对尤尔的主张太过相信了”⑦。 诸般引用都仿佛说，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生产的论述，都是受到尤尔的影响或太相信尤尔的主张所致。这种说法的确新颖，但到底是不是事实呢?且让我们看看马克思恩格斯对尤尔的主张到底持何种态度，相信了他的哪些主张，是否如汤普森所表述的那样?这有助于澄清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以及与马克思主义有距离的论述。 　　我们先来看恩格斯对尤尔的认识。恩格斯的著作《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出版于1845年5月，先于《资本论》。恩格斯在著作中，提到并引用了尤尔著作计有10次，这些引用几乎都是驳斥他置工人的死活、痛苦于不顾而一味歌颂工厂制度的资产阶级的冷血偏见。只有第一次引用，是同意他说出了《人口原理》的作者在其阐述大城市在工人道德发展方面造成的那些有害后果中没有说出的一面，原文如下: ……另外还有一个十足的资产者，反谷物 法同盟的中心人物安德鲁。尤尔博士暴露了这 些后果的另一个方面。他告诉我们，大城市的 生活助长工人中阴谋的发生，并给平民以力量。 根据他的意见，如果不适当地教育一下工人(就 是教育他服从资产阶级)，他们就会片面地从狠 毒的自私自利观点看问题，并且容易被狡猾的 煽动家所诱惑，他们甚至还会用妒忌和敌对的 眼光来看待他们的最好的恩人-那些俭朴的 富于进取心的资本家。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正确 地教育他们才行，否则国家就要破产，其他灾祸 就要发生，因为工人的革命是不可避免的。⑧ 对此，恩格斯的评价是:“我们的资产者担心得很对”，并进而阐述说，大城市是工人运动的发源地，那些分散的工人集中在一起，容易感到自己的力量，他们容易意识到自己受压迫的地位并为改变这种局面而斗争。-这样一种见解，难道是相信了尤尔的主张所致么? 　　众所周知，恩格斯在写作这部著作之前，有22个月生活在曼彻斯特⑨，在著作开篇的“致大不列颠工人阶级”宣言中详细说到:“我曾经在你们当中生活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对你们的状况有足够的了解。我非常认真地研究过你们的情况，研究过我所能弄到的各种官方和非官方的文件，但是我并不以此为满足。我寻求的并不仅仅是和这个题目有关的抽象知识，我愿意在你们的住宅中看到你们，观察你们的日常生活，同你们谈谈你们的状况和你们的疾苦，亲眼看看你们为了反抗你们压迫者的社会的和政治的统治而进行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