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繁露#183;三代改制质文》真伪考.pdfVIP

信阳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XinyangNormalUniversity 第32卷 第1期 2012年 1月 (Philos．Soc．Sci．Edit．)Vo1．32No．1Jan．2012 · 中国史研究 · 《春秋繁露 ·三代改制质文》真伪考 江 新 (北京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871) 摘 要：《春秋繁露 ·三代改制质文》篇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研究董仲舒历史哲学最为重要的文 献。但是，此文篇首以刘歆 《世经》的五德相生顺序排列五帝，篇中的 “四法说”与董仲舒对策及其 他有关董仲舒的文献相矛盾，篇末的 “圣人预言说”出自纬书。这些都说明此文不可能出自董仲舒 之手，而是两汉之季的公羊后学发挥公羊先师董仲舒的 “春秋改制说”，综合在此之前流行的 “三统 论”、“五德终始论”、“文质论”等历史哲学理论混合而成的。 关键词：董仲舒；《春秋繁露 ·三代改制质文》；真伪 中图分类号：K234．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2)O1-0126—04 《春秋繁露 ·三代改制质文》是西汉时期保存 作，前人和部分海外学者 已有怀疑，但没有系统考 至今的最为详备的历史循环论文献，它涵盖了二重、 证。南宋学者黄震认为 《三代改制质文》一文中 “皇 三重、四重、五重和九重循环论。通过这种复杂的历 帝之先谥，四帝之后谥……舜主天法商，禹主地法 史循环论体系，它对神农直至周朝的天命与制度变 夏，汤主天法质，文王主地法文”的说法非常浅 更做了自己独特的安排和解释，并对新兴起的朝代 薄 ¨j巷五十六，不应出自大儒董仲舒之手。黄震是第一 的天命 以及应当实行的制度做了详细安排。一直以 个从义理角度怀疑此篇不是董仲舒的作品的学者。 来，中国绝大部分学者都认为此文是董仲舒最为重 日本学者原田正己认为，在 “文质”理论上，《三代改 要的历史循环论文献。然而，仔细考察 《三代改制 制质文》“与东汉文献 《自虎通义》及 《春秋公羊传何 质文》一文，我们会发现，此文不可能出自董仲舒之 氏解诂》的论述相似，故该篇不可能产生于东汉之 手，而是董仲舒后学对董仲舒历史循环理论的进一 前”_2J9。原田正己的结论过于武断，我们并不能据 步完善之作。当然，我们并不是要否定 《三代改制 此断定该篇不可能产生于东汉之前，事实上，西汉中 质文》完全和董仲舒无关。事实上，此文中最为重 后期的大学问家刘向的文质论与该篇的沦述更为相 要的 “三统论”思想就是董仲舒留给公羊后学的重 似。美国学者桂思卓认为：“与董仲舒上呈武帝第 要遗产(“三统论”思想并非董仲舒原创。伏生在 三个对策所阐发的三重循环论及保存的其他文献中 《尚书大传》中就对 “三统论”做过阐述。但是，董仲 的董仲舒的论著所论证的双重循环论相比，《春秋 舒是 “三统论”的大力鼓吹者，董仲舒在 《贤良对策》 繁露》第23篇的历史循环论更为复杂，它涵盖了双 巾大力倡导汉武帝当 “改正朔，易服色”，这正是 “三 重、三重、四重、五重与九露循环论。就此而言，我认 统沦”的核心细想。 《春秋繁露》中，《楚庄王》、《二 为，与其说第23篇论述了董仲舒的观点，还不如说 端》二篇对此也有论述)。我们只是要证明 《三代改 表明董仲舒的众多后学的努力已使其先师相埘简单 制质文》不是董仲舒的作 ，不能作为我们研究董 的理论复杂化 了。然而，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必须展 仲舒历史循环论的文献根据。 开进一步的研究。”j1 先，董仲舒 《贤 良对策》 《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