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科学与艺术的融合——以《国文百八课》为例（下）.pdf

日 语文：科学与艺术的融合 — — 以 《国文百八课》为例 (下) 湖北 I苏祖祥 文学的归文学 第一册第十四课的文话是 “材料的判别和取舍”，判别和取舍的标准是文章本身的意味如何， 而意味可以归结为知识、情味、观点三个方面。文选之二是归有光的 《项脊轩志))。第三册第五 课的文话是 “暗示”，也就是今天所说的 “冰 山理论”，也以 项脊轩志 为例，说明暗示这一文 学手法的妙处在于使语言、文章蕴蓄丰富，含有余味。由此看来，(国《文百八课 并不排除文学， 而是给予文学情趣以相当重要的地位。下面就以 “材料的判别和取舍”和 “暗示”这两种手法 为工具，对 (项《脊轩志 进行鉴赏。 项脊轩志))以其对材料的巧妙剪裁，以及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暗示、隐喻手法，以其 “长留 天壤”之 “一往深情” “可歌可泣之精神”(黄宗羲语)，而成为脍炙人 口的名篇。伟大的作家总 是选取时间和空间作为 自己最为关注的对象，因为时间和空间是最靠得住的坐标原点。归有光 也是最为关注空间和时间，时空交织的开头就给人以位置感和沧桑感：“项脊轩” “南阁子”指明 空间，“旧” “百年” “老”表明时间。平实、内敛、节制的开头，选取一间简陋逼仄的小阁子作为 文章的中心材料，饱含作者深沉的意蕴，而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之一角。这间书斋足够狭小、破 败，然而却与作者丰富、开阔的内心世界适成对比：作者在这里读书写字，修身养性，偃仰啸歌， 自得其乐。“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化用 海“鸥何事更相疑”，足见物我合一的境界。作者栽 下的兰、桂、竹，既能见出其美化生活的努力，又能看出对高洁馨香的节操的追求，还能印证 十“ 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古训。树在见证人的成长，人也在见证树的成长。可谓亦树亦人，树人合 一 。 不止于此。 “桂影斑驳”既有虚实相生之妙，又有蟾宫折桂的暗示和隐喻——桂树和月亮的 结合，“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影影绰绰，如梦似幻，想必激发出作者种种美妙的幻想，蟾宫折 ／名作欣赏MAs] RP皿cEsREV~W／语文讲堂 98 桂、兰桂腾芳成为作者刻苦攻读的不竭动力。第一段 很好的效果。但对作者而言，又有一种无法承受之重。 里描述树的文字，可以说是作者精心剪裁、选择材料 “长号不 自禁” “余区区处败屋中” “坎井之蛙”这些 的结果，也是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暗示手法的样本。 语句，既有家族科考 “久不效”的羞惭、无法光宗耀 第二段前半部分，选取庭院的变化来反映家族衰 祖的愧疚，又有不甘久居人下的自嘲和自励。 败的命运。庭院开始是相通的，这既反映出家族兴旺、 最让人动容的是作者怀念其妻子的缱绻柔情。 三世同堂的融融泄泄，又是家族成员心灵相通的象 想必归有光的妻子好奇心重，喜欢 “从余问古事”； 征。及至家族衰败 ，“诸父异爨”，多置门墙，既反映 认字不多却很愿意学习，“或凭几学书”；无事不与夫 出大家族无法维持而只好分立的现实窘境，又是家族 君絮语，归宁 “述诸小妹语”。就在这极具生活气息 成员离心离德、缺乏凝聚力的心灵世界的隐喻。勾心 的细节描写里，我们看到作者独具匠心的剪裁取舍， 斗角，妇姑勃 ，明争暗斗，指桑骂槐……种种糗事， 想象出夫唱妇随、伉俪情深的动人画面。然而，这种 不一而足。而作者又不想全部说出这些，只好借 “东 平静的幸福却只持续了六年。作者妻子死后，项脊轩 犬西吠” “庭中始为篱，巳为墙 ，凡再变矣”这些写 也与人的命运休戚与共，“室坏不修”，成为家庭命运 庭院的话，来折射家族成员的勾心斗角和形同路人。 的一个折射。而枇杷树的成长却成为作者思念妻子 篱笆变为墙壁，预示着防范之心越来越重，亲情却被 的一个寄托 ：多年以后，作者仍然无法忘情于妻子的 隔离得越来越淡漠。这些话都不能明说出来，所谓家 美好形象，亭亭之树让作者想起妻子的亭亭玉立、曼 丑不外扬，于是作者只好借用暗示的手法 ，隐藏八分 妙动人。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睹树思人，缅怀 之七，露出八分之一，尽显冰山理论之妙。 亡妻 ；夫妻情深似海，琴瑟和谐不再，正是本文哀婉 归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