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五四新文学现代性.pdfVIP

如●口汕1 他孔绪论 中国新文学的最大惶惑所在就是它一直没能确立自身。当然谁也无法否认中国文 学在本世纪发生的“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但是认识这一变局及其所催生的新文学 的特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都明白，直到目前，我们一般所称的现当代文 学，其时间界定、发展进程及其规律、特征都是依附于中国社会的政治变革的。这是 现当代文学研究作为一个学科之始就无可避免的历史命运。当然，只要是历史条件允 许，学术界都会尽可能地逼近新文学本体，以明确它的安身立命之所在。 纪中国文学不具备现代性，只具有近代性(在论争中，他们又承认近代性提法不 妥而改称前现代性)，试图为20世纪中国文学重新定性定位。随后，学界就“什 么是现代性”、“20世纪中国文学是否具备现代性”等问题展开了讨论，这无形 中成为了20世纪里关于中国新文学自身叩问的最后一次努力。”’ 五四是整个现代中国的原点，“回到五四那里去”是研究和认识所有现代中 国问题的必然选择。五四文学革命强力冲击了中国文学的自然发展进程，五四前 后中国文学之间的差异是那样大，以至于“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它们产生于同一民 族”。‘2’五四新文学，不可否认地成为中国文学发展的新起点。因此，要认识中 国新文学，断定其是否具备现代性，也必须首先明确对于五四新文学的认识。 何谓现代性，是首先要面对而且必须要回答的问题，但对它的每一次言说都极 可能陷入致命的漩涡或陷阱。但无论如何，在这样一个论题开始前，就我自己对现 代性的认识，应该交待这样三点：一、现代与传统是对立统一的矛盾体，传统是现 代的起点，现代性必须是表现在与传统的差异或对抗上；二、现代性的历史规定性 来自于对西方现代文学发展历史形态的经验性认识。考虑到西方的“现代”的先发 性，我们只得如此认识：三、现代性是一个动态的历史概念，表现为一个持续的历 史进程，不能用某些既成框架或教条来束缚。 因此，我考察五四新文学的现代性，将不是纠缠于抽象的理论探讨，而是从具 体的历史事实出发，确认五四文学革命在中国文学的语言、艺术和思想诸方面的变 革中，“$黾供了的新东茜”。‘”然后，引入西方现代文学作为参照物，评估这些“新 l^ 东西”的现代性本质，特别是要明确所谓五四新文学的现代性的独特性。最后，还 将对以“现代性”为核心的五四新文学精神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发展历程中的历史命 运作一简要梳理，展现它难以避免的厄运、顽强的生命力和新的生机。 一、现代文学语言的出席 语言不仅仅是表达和交流的工具，更是一种“人对世界的观念……是对人的整 体历史和精神的全面的，并有其特性的表现”，㈣“在某种意义上，言语活动决定 了我们所有其他的活动”。a’由此而言，五四的白话文运动在中国文学变革中的巨 大历史影响无论如何地被重视和强调都不会过分。它不但使我们一望可知地从最 表层即可区别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而且更主要的是显示和影响了整个民族的 文学和文化深层次的思想意识和精神结构的现代化。事实也确是如此，在很长 的历史时期内， “白话文学”成为新文学的同义语，成为现代作家背弃颠覆古 典文学传统和开创建构现代文学传统的鲜亮旗帜。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语言变 革成为中国文学转型的有效突破口，白话文运动在特定处境中赋予了中国文学 变革的可操作性和可行性。伴随着现代文学语言的出席，中国现代文学铺下了 第一块坚固的基石，它预示了中国文学新的生机和希望。 我们可以将白话文运动的源起上溯至晚清黄遵宪、裘廷梁辈的语言改革主张和 实践，甚至也可以像胡适那样将白话文学的传统追溯到秦汉。但我们决不可因此抹 灭了五四白话文运动的历史进化特质。我认为，五四白话文的历史贡献在于：它第 一次“有意的主张白话文学”，扣’第一次全面彻底地冲击和颠覆了以文言文为中心 的传统文化文学秩序。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士大夫把文言视为他们的专用语言，极 力地维护文言的纯洁性，“无一字无来处”是金科玉律，所发“未有不知学而可言 文者也。”。仰小说、戏剧出身于白话，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入士大夫们的文学 殿堂了。文言／白话构成的语言秩序结构显示了社会、文化乃至文学的等级秩序，其 实就是传统存活的命根。在经世致用意义上，清末民初的知识界一般性地承认白话 为教育民众之利器，也明白鼓舞民气，启蒙大众用文言当然不如用白话的社会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