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之间：语言的界线与意义的穿越.pdfVIP

2010年第3期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2010年3月 No．3，2010 ZHEJIANG SOCIAL SCIENCES Mar．．2010 有无之间：语言的界线与意义的穿越术 口 张 茁 内容提要 在思想-9语言的关系中，语言本身的有限总是令言说陷入窘境。然而从存在、语言-9人的本 质关联发现，言-9意这一对矛盾表象却有着内在的深层关联：存在本身 自行显现(澄明)并 自行隐匿(遮蔽)的 特性，使它在现象上永远呈现 出有(在场)与无(不在场)的动态运动，而这种运动本身恰恰又构成 了言-9意之 间的永恒动能和张力。文学话语的特殊价值和意义，就在于它永远不满足于陈述 已“有”的东西，而能够依托 于一种 “先于逻辑的概念和表达方式”，从 “有”入于 “无”之际不断创造出新的意义来。同时，文学话语又总是 能够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亦即不断地打破 自身的逻辑规定性 中，从 “无”中生 “有”。语言本身所构成的牢 房，语言逻辑所设定的界限，恰恰只有这种 “前逻辑”的诗的语言才能够打破，这就体现为文学话语在 “有”(有 限之言)与 “无”(无限之意)之间的成功转换。 关键词 有 无 言 象 意 海德格尔 作者张茁，浙江大学文艺学博士，中国计量学院人文社科学院讲师。(杭州 310028) 历史上有关言意问题的论述十分丰富，距离中国魏 成了 “立言”与 “贵意”的双向对峙格局。儒家在语言观及 晋时期著名的“言意之辩”过去一千多年后，“语言作为能 其方法论上的崇 “有”与道家在语言观和方法论上的贵 被理解的存在”与 “语言作为存在的牢笼”成为了二十世 “无”，各从正、负两端人手对言意问题作 了有效的揭蔽。 纪西方现代语言哲学大发展 以来两大著名命题，再次凸 而此后禅宗则将道家对语言的不信任进一步推至极端， 显出语言与思想 以及存在之间的巨大罅隙及其张力冲 主张不立文字，只向内心求法。而关于禅的文字，却又是 突。而文学作为一种具有审美意识形态属性的话语虚构 汉地佛学中流传最多也是最具吸引力的。就在关于语言 活动，面临的恰是如何超越语言的有限，传达出精深幽眇 文字有或无的论争中，实际在中华文化思想与方法领域 的情思意念并寻求理解的问题。因此，对言与意这对矛 上演了诸多精彩的碰撞与交融。我们甚至不妨可 以说， 盾再作深人的解析与回顾，对被称之为语言艺术的文学 正是围绕着 “言”与 “意”所展开的博弈 ，锫铸 出了中华文 活动而言尤其具有本体性意义。 化异彩纷呈的多元格局。 两千年来儒家以言传身教的方式，稳稳 占据了中国 一 、 儒 、释、道诗学 ：“言”与 “意”的博弈 文化的主流，这是与儒家先贤对语言(文本)笃信的态度 与西方哲学发展到二十世纪，语言学才成为 “显学” 分不开的。在道 (自然之理)、意、言 (书)三者之间，儒家 不同，在中国哲学的初始阶段——先秦，语言就成为了各 信奉道是意的本源，言是意的表现，自然之理(道)、圣贤 家关注的焦点和哲学探讨的中心话语。名言问题就如同 之意可以托寓于经学文本传达后世。当然，在肯定名言 一 个多棱镜 ，将中国哲学中有关语言与本体、语言与认 的指称和表意功能的同时，儒家也很早意识到语言 自身 知、语言与价值等问题聚焦、离析，折射出各家学说的要 的局限性 ，早在儒家六经之首的 《易传》(系辞上)中就已 义。其中，儒家由肯定语言与实在的二元对应关系人手， 首唱：“子 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并随之提出了解决之 肯定言(书)能明道 (最高之 “意”)；道家则从打破儒、墨 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