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主义公民身份与公民教育.pdfVIP

2D2 社群主义公 民身份与公民教育 冯建军 (南京师范大学 道德教育研究所，江苏 南京210097) 摘要 ：20世纪80年代 出现的社群主义，是在批判 自由主义的基础上对共和主义的回归。它批判 自由主 义，但又不完全否定 自由主义；它继承共和主义的传统，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共和主义。社群主义立足于以社 群的共同利益为 目的，强调社群优先于个人、公益优先于权利，重视公民的德性。社群主义的公民教育强调 公民对社群的认同，利用社群的历史文化，发挥国家、学校、教师的引导作用，培养关注公共福祉、积极参 与公共生活的积极公 民。 关键词：社群主义；公民身份；公民教育；社群认 同；积极公民 中图分类号：G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l1—0202—08 一 、 社群主义对 自由主义的批判 如果追根溯源的话，社群主义可以上溯到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 《政治学》开篇就 说：“我们见到每一个城邦 (城市)各是某一种类的社会团体，一切社会团体的建立，其 目的总是为 了完成某些善业——所有人类的每一种作为，在他们 自己看来，其本意总是在求取某一善果。既然一 切社会团体都以善业为目的，那么我们也可说社会团体中最高而包含最广的一种，它所求的善业也一 定是最高而最广的：这种至高而广涵的社会团体就是所谓 城‘邦’，即政治社团 (城市社团)”。亚里 士多德不仅提到了 “社群”(community)一词，而且把社群界定为达到某种共同善的 目的而组成的 关系或团体。亚里士多德把这种以善业为 目的的政治社群称为城邦。以城邦的政治活动为基础，形成 了古典共和主义思想。社群主义虽然也从亚里士多德那里吸收了共同体的思想，但不能把社群主义与 古典共和主义相等同。因为古典共和主义往往适合于小规模的、同质的共同体，共同体中的市民社会 根本没有发生变化，它信奉的是整体主义和一元论。产生于 自由主义之后的社群主义，社群不是同质 性群体，而是蕴涵了市民社会的个人利益分化。二者虽然都基于共同体，但古典共和主义的共同体中 没有个人利益的分化，社群主义的共同体则包含着个人的利益。 新共和主义和社群主义一样 ，是在批判新 自由主义基础上产生的，认为 自由主义缺少对共 同体的 感情，但它又不同于传统共和主义，也吸收了自由主义的一些因素。新共和主义的共同体蕴涵了独立 的公民，而且是通过协商实现共同体的善，同时增进了个人的利益或保护个人的权利。在这一点上， 新共和主义与社群主义是交叉一致的。社群主义者桑德尔和泰勒也因此被归为共和主义，成为 “社 群主义的共和主义者”。① 共和主义的政治共同体是社群主义的一种特殊社群。因此，新共和主义 基金项 目：教育部人文丰十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 目 (10JJD880009)；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 (NCET一11—0989)。 作者简介 ：冯建军，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教授 ，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教育基本理论、教育哲学。 ① 万健林：《共和主义的公民身份理论：一种观念史的考察》，北京：中国丰十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 160贞。 社群 主 义公 民身份 与公 民教 育 203 “是一种特殊形式 的社群 主义”①，被认为是 “某种次阶社群主义 (second—ordercommunitarian— ism)”②，它与社群主义在思想理念上具有一致性 。 社群主义和新共和主义对 自由主义的批判有两方面 ：首先 ，社群主义是对新 自由主义实践的批 判。自由主义以个人为立足点，公民身份以个人权利为核心，追求个人利益的保护和个人 自由的最大 化，而对共同体的价值关注甚少，失去了对公共生活的关心和公共事务的参与，导致公共生活衰落。 有学者将公共生活的衰落概括为公民意识和奉献精神衰退、公民参与和社会合作机会减少、社会信任 和社会资本 日益丧失 、公民社会作用减弱 以及公共道德的侵蚀等。⑧ 公共生活的衰落是 自由主义公民 身份的必然逻辑。与之相伴，还出现了 “公民唯私综合症”的泛滥：“人们在利润的驱动下以市场为 中心来安排生活，共和主义公民身份所包含的参与精神逐渐被挤出了曾经 占据的生活空间，导致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