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交通治理产权认知的社会学分析——以电动自行车治理为透视场景.pdfVIP

学术论坛2023年第2期

城市交通治理产权认知的

社会学分析

以电动自行车治理为透视场景

户雅琦，张樹沁

[摘要]基于巴泽尔对产权概念的扩展理解，交通治理可以视为形成有关交通资源的占有与使

用规则的过程，即交通相关资源的产权确立过程。产权之确立不仅是法律过程，而且是一个社会过

程，而社会认知作为对产权进行社会界定的重要方式，极大地影响着交通治理的方式与成本。结合

对电动自行车治理活动的考察与对“聚点”理论的发展，文章提出了产权社会认知的两个评价维度，

即跨群体的稳定性与跨时间的延续性，据此讨论产权共识的形成。产权社会认知的稳定性需要事物

特征具有较高的边界清晰程度和个人封闭程度，电动自行车因其品类繁多、易于改装的特点而具有

较低的认知稳定性。产权社会认知的延续性包括社会延续和个人延续两个方面，对比汽车所表现出

的社会延续性，电动自行车的社会认知表现出了较高的个人延续性。

[关键词]交通治理；产权理论；社会认知；电动自行车；交通社会学

[作者简介】户雅琦，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博士后；张樹沁，中央财经大学

社会与心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社会学博士，北京100081

C913.3211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

一、研究缘起：交通问题何以是产权问题

（一）交通行为的权利边界

多数的交通相关研究都集中于经济发展、工业布局、生态环境、城市化等宏观议题，而对具体的

交通行为则缺乏关注。但是，如果我们将研究焦点从物的移动扩展到人的移动，或者说“回归”到人

的移动，那么交通行为的发生与互动过程则成为不可避免的核心问题。

城市化带来的空间分离迫使个体行动越来越多地嵌人交通系统。在行为层面，交通活动表现

为个体行动者对公共空间资源和交通基础设施资源的占有、使用与竞争，如交通拥堵现象就是这种

资源竞争的集中体现。有研究者曾将城市交通空间比作“动态协商”的场所，将活动于其中的汽车、

摩托车、自行车、行人等关联群体的持续性“协商”互动作为研究考察的重要内容。这一社会互动的

视角展现出交通行为与资源确权之间的紧密关联，使得对公共资源的权利分配成为理解交通问题的

关键，而巴泽尔对产权概念的深入论述恰为我们提供了可以对交通资源的确权过程开展进一步分析

①户雅琦，张樹沁，李贵才.找回作为分析框架的社区[J].社会学评论，2022（5)：18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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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论借鉴。

基于其产权理论，巴泽尔以“排队配给”例示了公共资源尤其是免费公共资源的一种典型确权方

式，即当政府以零价格提供商品并按照先到先得的方式分配商品时，个人的排队顺序就会成为他获

得该商品的权利依据。如果我们将交通资源视为等待配给的物品，那么将会发现许多交通场景下

的行动都与排队模型高度相似，例如乘坐公交车、驾车通过收费站及进人或驶出高速路口等。诚然，

现实中的交通行为具有更强的复杂性，但若剥离多样化的行为表象探究其内在逻辑，展现出的核心

问题却与排队模型的关注内容不谋而合，那就是：个体如何通过金钱以外的共识性价值来确立对于

某公共资源的占有。

既有的交通法规对以上公共资源的分配作出了极大努力，然而，规章制度作为对行动权利的事

前规划，总是无法穷尽所有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总是不够完备的。正如威廉森所言，在交易成本与不

确定事件之下，产权与建立于其上的合约都是不完全的。不完全的合约和产权只是提供了一个活动

框架，在这个粗略的框架之下，“主要的合约活动发生在私人秩序的当事人之间”②

在传统的交通场景中，旧有制度通过迭代和演化能够较为充分地确立行动秩序，因此产权的不

完全性并未凸显出来。但是在交通的发展与变迁之中，原先达到均衡的资源分配规则被打破，行动

者权利的边界变得模糊，于是产权的重新确立就成为呕待解决的问题。

（二）城市交通治理的重要侧面

交通工具作为个体实现空间和交通资源利用的主要手段，构成了行动者自身能力的延伸，行动

者和交通工具之间的共生关系，促使我们在分析行动者互动时，将交通工具的影响纳人其中。电动

自行车作为近年来城市出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