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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追风筝的人》 《寻找风的人》是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从美国来到美国的作家名单。这也是阿卜拉汉人用英语写的第一部小说。作品于2003年一经付梓,即引起强烈反响,好评如潮,迅速成为美国各大畅销书排行榜榜首图书,英国《观察家报》2005年度最佳图书,并获得2006年联合国人道主义奖。改编的剧本由梦工场搬上大银幕,感动了千万观众。小说描写的是出身普什图族的阿富汗富家少爷阿米尔同他哈扎拉族的仆人哈桑从小一起长大,哈桑对阿米尔忠诚不贰,危难之际无数次为阿米尔挺身而出。为了能使阿米尔得到父亲的青睐,哈桑奋不顾身地帮助他追逐落下的风筝,结果遭到阿瑟夫的强暴。阿米尔虽然目睹一切,却袖手旁观,并在事后诬陷哈桑偷东西,将哈桑一家逼出家门。此后,阿米尔一直背负沉重的道德包袱,受到良知的谴责。20年后,为了赎罪,移居美国多年的他再次回到阿富汗寻找并救出哈桑的儿子。综观全文,道德冲突是小说情节发展的中心线索,也成为我们理解小说的关键。因此,在文本细读的基础上,本文拟从伦理道德角度对小说进行解读,分析民族、宗教、习俗等因素对人物道德行为的重大影响,论述作者主张对话、张扬宽容、追求和谐的伦理道德立场。 一、 传统道德观的影响 诚如聂先生倡导,文学批评应该“回到历史的伦理现场,站在当时的伦理立场上解读和阐释文学作品”14,如果不回到阿富汗特有的伦理语境,就无法客观地解释事件、人物、伦理困境等问题,也无法从历史的角度做出公正合理的道德评价。小说中,阿米尔、阿米尔的父亲、他们一家的朋友都是普什图族人。在喀布尔,乃至到了美国,故事都发生在普什图族人的生活圈子之内。小说是以普什图文化为背景进行叙述的,因此普什图族的伦理道德观念、风俗习惯是小说展开的前提,也是我们理解小说的关键。 普什图民族是阿富汗的主体民族,也是在阿富汗居统治地位的民族。它历史悠久,有着灿烂的文化。历史上,普什图人曾在现阿富汗和印度半岛建立过强大的国家,并曾统治印度达两个世纪之久。恩格斯称赞他们是“勇敢、刚毅和爱好自由的人民”。由于历史、地理等方面的原因,普什图人尚未完成由部落国家向现代国家的转变,传统的习惯法和部落准则在普什图社会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普什图人的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被称为“普什图瓦里”( Pukhtoonwali ),其崇尚的行为包括英勇善战、保护弱者、严惩通奸者以及经由妇女或毛拉请求宽恕冒犯者等等。 普什图人以尚武为荣。阿富汗地处游牧世界和农耕世界的结合部,东西方交通要冲,历来是各民族扩张与坚守的必争之地。因此,普什图人崇拜的是能够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英雄,而不是舞文弄墨、懦弱怕事的才子。许多普什图家庭拥有枪支,互赠的礼物为匕首。男孩降生要鸣枪祝贺,意味着又出生了一位英武的战士。男孩刚学会走路,父亲就会教他如何使用武器。母亲会因为儿子在战斗中的懦弱行为深感羞愧,并严加斥责。这种传统的道德观导致了阿米尔的爸爸对他“喜欢埋首诗书多过打猎的”20儿子态度冷漠。阿米尔虽然11岁就能背出迦亚谟、哈菲兹的数十篇诗歌,鲁米的《玛斯纳维》,并且代表全班在诗歌比赛中出战旗开得胜,父亲对此却不以为意。阿米尔创作出他的第一篇小说,父亲对之毫不关心。阿米尔不喜欢足球,并且对于当观众也心不在焉,父亲黯然神伤。在比武大赛中,阿米尔被流血场面吓得哇哇大哭,父亲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当邻居小孩欺负阿米尔时,阿米尔总是依赖哈桑保护的做法更是让父亲愤怒地说道,“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大夫把他从我老婆肚子里拉出来,我肯定不相信他是我儿子。”23而当阿米尔在象征勇敢自由的放风筝比赛中大获全胜时,父亲便兴高采烈地向朋友们炫耀,并为其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父亲对阿米尔的态度,凭借的不仅仅是个人喜恶,而是普什图人的传统道德标准。 普什图人视荣誉高于生命,并毫不犹豫地在危难之际给予弱者庇护和帮助。当一个人受到威胁和追杀而请求庇护时,即使是杀父仇人,普什图人也不能拒绝,否则就会名誉扫地。相传11世纪,曾17次远征印度,武功震慑整个亚洲的加兹尼王朝的国王马赫茂德,在打猎中射中的一只山羊跑进一个牧民的帐篷,国王走进帐篷向牧民索要山羊,牧民说:“山羊是来寻求避难的,我是一个普什图人,我宁愿牺牲一切,也不能把山羊交给任何人。”国王听过,笑着离开了帐篷。小说中阿米尔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普什图人,视荣誉高于一切、英勇无畏,保护弱者。他不仅在日常生活中给予很多人无私的帮助,而且用三年时间独立承担了整个恤孤院的建设和所有的经费。阿富汗被俄国占领之后,阿米尔随爸爸出逃。途中,一个俄国兵意图强暴一位年轻的女士,并以此作为放卡车通过的条件。这时,阿米尔的爸爸挺身而出,怒斥那个恬不知耻的俄国兵,“我就算中了一千颗子弹,也不会让这龌龊下流的事情发生”112,“他最好一枪就把我打死,因为如果我没有倒下,我会把他撕成碎片。”113阿富汗人传统道德还规定,一旦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