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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培论陆机文 与此同时，人们认为韩玉是彼此相爱的。从南朝到唐朝，他受到了尊重，宋朝以后，他受到了批评。近代以来, 刘师培对陆机文大加推崇, 赞赏备至。与前人多肯定陆机文的文藻绮丽之美不同, 刘师培推崇陆文谋篇布局之精美, 炼句布采之劲洁, 认为陆文最精彩的地方在“警策语为之提空”。这种独到的视角, 既是建立在刘师培对六朝文之精深理解的基础之上, 又与他独特的文学理念密切相关。 一、 陆机文学创作的总体要求 刘师培认为“无论研究何家之文, 首当探其谋篇之术”。“长篇之文最易散漫, 研究陆文者, 宜看其首尾贯串及段落分明处。”1研究陆机文亦首先要探其布局谋篇之术。 所谓谋篇, 也就是“先定格局”。对于谋篇之法, 刘师培强调因意谋篇:“是知作文之法, 因意谋篇者其势顺, 由篇生意者其势逆。”1此观点受到刘勰《文心雕龙》的深刻影响。《文心雕龙·章句》提出:“夫设情由宅, 置言有位;宅情曰章, 位言曰句。”章句跟情理的关系, 以情理为主;情理的安排, 以立意为主。“夫裁文匠笔, 篇有大小;篇章离合, 调有缓急;随变适会, 莫见定准。”2意思是文章篇幅大小, 章句分合, 声调缓急, 没有一定的定规, 都要根据内容去调适, 也就是刘师培所提出的“因意谋篇”。 用这样的标准来衡量, 刘师培认为陆机是善于谋篇布局的高手。陆机《文赋》提出“选义按部, 考辞就班。抱景者咸叩, 怀响者毕弹。”3即是说明写作首须谋篇布局, 按分段布局的需要, 选择并遣使辞句。陆机将他的这一理论运用到文学创作中, 其长篇之文尤其显示出谋篇之术的精湛。“陆士衡文可就《辩亡论》以考其谋篇之术。此论上下两篇, 意思相连, 而重要结论皆在下篇末段, 盖必先定主旨篇法, 而后将事实填入:此所谓先案后断法也。”1《辩亡论》分上下两篇, 旨在“言权所以得, 皓所以亡”, 总结东吴兴亡的历史经验教训。上篇论述吴国兴亡之迹, 重点在兴。开头简单概括从孙坚到孙策的创业过程, 接下来渲染颂扬孙权的功业。下篇承续上篇, 意思相连, 可分三部分来看。第一部分论述东吴创立基业的基本经验在善于用人。第二部分论述陆抗的功绩, 说明陆氏与东吴之存亡有直接关系。最后总结国家兴亡的经验教训:天时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天时、地利、人和, 有三而兴, “恃险而亡”。全文层次分明, 秩然不紊。刘师培认为陆机的《辩亡论》在布局谋篇上可谓榜样, 并将这种“先定主旨篇法, 而后将事实填入”的布局谋篇法称为“先案后断法”。 “谋篇既定, 段落即分”。对于如何划分段落, 刘师培提出“大抵文有反正者, 即以反正为段落;无反正者, 即以次序为段落。”1对于文章的段落层次, 他提出“整”的审美要求。“整”者, 即是层次清楚, 段落分明。陆机文多长篇, 却毫不散漫, 盖因“首尾贯串”“段落分明”, 篇章整齐。庾信文能超出流俗者, 原因之一在“次序谨严”。 在谋篇布局的过程中, 刘师培提出“古人文章之转折最应研究”。对于文章的转折之法, 他比较推崇两汉魏晋文的转折自如。“汉人之文, 不论有韵无韵皆能转折自然。”1比如汉代蔡邕碑文“序文头绪虽繁, 而不分段落事迹自明”。魏晋以后文章之转折“如陆士衡亦辄用虚字以明层次。”1陆机的《辩亡论》《豪士赋序》等文另起一段时多用“夫”字以明转折。对于虚词的使用, 刘勰认为:“至于夫惟盖故者, 发端之首唱;之而于以者, 乃劄句之旧体;乎哉矣也者, 亦送末之常科。据事似闲, 在用实切。巧者回运, 弥缝文体, 将令数句之外, 得一字之助矣。”2虚词运用得当, 可使文辞更加流畅自然。刘师培对汉魏骈文的转折法作出了更为细致的分析。他提出:“直接曲转与潜气内转二法, 实两汉魏晋文章之特出处。”4而只有“上下衔接, 淡然无迹, 适如顺风行舟, 随湾婉转, 几经回折而坐客俨然不觉”4的文章才能称得上转折自如。 刘师培对骈文布局谋篇的重视不限于陆机文, 在评价汉魏六朝其他骈文名家时, 这个问题同样是他论述的重点之一。如他评庾信文亦善谋篇之法:“《哀江南赋》先叙其家世, 而后由梁之太平, 叙及梁之衰乱, 层次分明, 秩然不紊。必当先定格局, 而后选词属文, 始能篇幅甚长, 而不伤于繁冗。”1《史记》、《汉书》、蔡邕碑文、嵇康论文都是刘师培所推崇的精于谋篇的范例。 二、 陆机的语言观 刘师培提出陆文的特色之一在“炼句”布采。他在《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潘陆及两晋诸贤之文”一节引用《文选·文赋》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曰:“ (陆机) 天才绮练, 当时独绝, 新声妙句, 系踪张、蔡。”所做案语为:“臧书以机文为‘绮练’, 所评至精。”5意思是臧荣绪评陆机文为“绮练”, 非常精当。可以看出他充分肯定陆机文的文藻绮练, 富有文采。 对于陆机文的炼句布采, 刘师培不想在前人已有定评的“绮练之美”上浪费太多的笔墨, 他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