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律实施中的地方因素及其调适——以民国《党员背誓罪条例》为例.pdfVIP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Sep. 2018 / No. 5/ 论法律实施中的地方因素及其调适 ——以民国《党员背誓罪条例》为例 张  镭* ［摘  要］  法律在实施的过程中，往往会受到地方因素的影响。如果法律受到地方政府和司法 的抵制，则必将大大影响其实效，甚至危及其权威性和公信力，从而迫使法律作出适当的调整。民国 时期《党员背誓罪条例》颁布以后，虽然获得了地方政府的广泛支持，但也在学理上引起了一定的质 疑，同时在地方司法中也出现了适用的困惑。这些客观情况的出现，迫使条例进行了调整，并最终随 着刑法典的颁布而退出历史舞台。这一过程较为清晰地展现了地方因素对国家法律实施过程的影响， 并通过这种影响最终推动着法律的调适与变迁，同时也展现出地方对于国家法治发展的回应与推动。 ［关键词］  区域法治发展；法律实施；党员背誓罪；刑事特别法 一、 法律实施的地方因素 法律实施是立法意志和立法目的在现实法律生活中落实和满足的过程，也是法律运行过程中法律 实效得以实现的关键环节，因而法律实施对于一个国家的法律发展和法治实现具有重要的保障意义。 法律实施的顺利进行首先取决于法律本身的合理性和正当性，同时也受制于法律赖以存在和发展的社 会环境，其中地方政府对于国家法律的回应态度以及地方司法对国家法律的适用往往不仅影响国家法 的实施过程和效果，也必然影响着国家法律的权威性和公信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国家法治的整体推 行乃至实现，往往与地方因素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认为是由国家与地方在法治发展中的合力所致，是 国家与地方在法治实施中相互作用的结果，这正是区域法治的意义所在。以此角度而论，法治国家的 发展中必然需要关注和回应地方法治的挑战。a这种关注和回应往往既能反映一个国家的治理能力 和水平，同时也能够反映出地方的法治认识和法治程度。 作为一个内含地方差异性较大的超大型国家，当下中国在法律实施与法治发展的过程中，不同区 域在经济、社会、政治、文化、风俗、历史传统乃至自然环境等诸方面的差异性，必然影响着各个区域的 * 法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南京师范大学中国法治发展研究院以及江苏省高校区域法治发展协同创新中心 研究员，210023。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民国江苏司法档案整理与研究”（14ZDB127）子项目“民国江苏司 法档案与司法方法研究”以及江苏省高校区域法治发展协同创新中心研究成果。 a公丕祥：《认真对待区域法治发展》，见于公丕祥主编：《区域法治发展研究》（第 1卷 ），北京：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 107 a 发展状况。 中国所固有的国家与地方的关系直接反映在当代中国的国家法治与区域法治的相互关 联和互相影响之中，从而使得关注地方或者区域对于国家法实施的影响成为一种日益普遍的共识。b 这种国家与地方的结构对于法律实施以及法治发展的影响，不仅在传统中国的法律实施与法律制度发 展中体现得极为明显，也呈现在当下中国法治建设的过程之中。可以认为，这一结构以及围绕其所形 成的各种要素之间的关系，是法治中国建设的现实国情。尤其是近代以来中国的法治建设和社会变革 中，无不鲜明而生动地显示出地方因素对于国家法实施的影响。也正是国家法与地方法律实践的互 动，才得以促成国家法的变化和调适，从而最终推动着法治的整体发展和完善。 本文试图以民国时期的《党员背誓罪条例》为例，在梳理该条例制定、实施与废止全过程的基础 上，揭示地方因素对该条例实施的影响以及国家为推动该条例实施所做的调适努力，进而在此之中细 致观察地方因素对于国家法律实施的影响，从而表达法治国家建设的进程中需要充分重视地方因素、 调适地方力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