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语诗学视野中的中国少数民族诗歌-svAbhinava.PDFVIP

梵语诗学视野中的中国少数民族诗歌 尹锡南 （四川大学 南亚研究所， 成都 610064 ） [摘要] ：梵语诗学是世界三大古代诗学流派之一，其六派理论具有当代运用价值。本文即以梵语诗学六派理论为工具， 对土家族作家冉仲景创作的当代少数民族诗歌从语言运用到情味神韵的表现进行了分析，还对其诗歌表达中的合适性问题和“诗 病”进行了剖析。 [关键词]：冉仲景；少数民族；梵语； 诗学 冉仲景是当代重庆文坛实力派土家族诗人。他于 2003 年出版了诗集《从朗诵到吹奏》。 冉仲景作为地道的土家族诗人，有着长期的民族地区生活经历。他先在四川康定地区，后回 到家乡重庆工作。他的创作以诗歌为主，其清新自然的诗风、繁复浓郁的诗情、鬼斧神工的 诗语皆为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诗经得起时间考验，也经得起读者从各个角度来阅读品味。读者可以凭自己的生命 体验和艺术学养来品味，也可以按东西方任何一种诗学观念来欣赏。我们的紧邻印度有着比 西方和中国更系统的诗学理论即古典梵语诗学理论。它与古希腊诗学和中国古代诗学形成世 界诗学的三大源头。实际上，根据笔者近期留学印度时观察，印度学者已经大量地运用梵语 诗学理论来进行东西方文学阐释。一位印度学者说，在一个理论正变得越来越技术化的学术 世界里，干巴无味而又错综复杂的辩论正困扰着现代评论家。幸运的是：“味论使人感到神 [1] ( Preface)还有不少印度学者认为：“我们的梵语诗学具有普遍适用价值。” 清气爽，明白易解。” [2](P1)有鉴于此，本文尝试运用梵语诗学各派理论来对土家族诗人冉仲景的诗歌作一分析。 一 以公元前后不久诞生的戏剧学专著《舞论》为起点，印度梵语诗学经历了一千多年的 发展历史，形成别具一格的诗学体系。它有自己的一套批评术语，如庄严、曲语、味、韵、 合适、风格、诗德、诗病等，大都形成自己的理论体系。其中，最重要的三个批评原则是庄 严、味和韵，分别体现诗歌的语言美、感情美和意蕴美。[3](P63) 梵语诗学家将诗歌修辞叫作“Alankara ”，汉译为“庄严”。庄严分为“音庄严”和“义 庄严”。音庄严指能产生特殊声音效果的修辞手法，如谐音、叠声，双关等。义庄严指能产 生特殊意义效果的修辞手法，如明喻、隐喻、奇想、夸张、迂回、明灯等。通过这些修辞手 法，形成诗歌语言的优美表达方式。 冉仲景诗歌（下简称冉诗）之所以令人满口余香，首先在于，他对诗歌语言的精心选 择使其诗歌保持了一种“庄严”美。仅以“谐音”为例。梵语诗学家心目中的“谐音”是指 重复使用相同的字母，从而达到类似于汉语的押韵效果，以求琅琅上口。以冉仲景诗歌《桑 吉卓玛》为例：“二十八年里我桑吉着消瘦/八十二年里我卓玛着失眠/在你四四拍的酒窝岸 边/你的红颜宽广有如春天的草原。”1这里的“眠”、“边”和“原”均含有相同的韵母，非 常押韵。再看《一群醉汉迎亲归来》：“酒酒酒酒酒哦——不过是水/ 喝喝喝喝喝啊——不过 是醉。”这里的“酒”和“喝”都是重复使用，丰富了普通词的美学效果。（第197 页） 再从义庄严来看，冉仲景诗歌更是异彩纷呈。义庄严中最普遍也最重要的是比喻。比 喻在梵语诗学中分得很细，如明喻、隐喻、较喻和对偶喻等。先看《白马》：“大地鼓一般隆  [作者简介] 尹锡南（1966-），男，土家族，重庆酉阳县人，四川大学南亚研究所副教授，研究方向：印度文学，比较文学 1 冉仲景：《从朗诵到吹奏》，北京：中国三峡出版社，2003 ，第 7 页。后引用该书只标明页码，不再加注。 1 起/雪是我的家乡，火是我的天涯。”（第106 页）这里将明喻和隐喻并举。再看《节日》：“这 是火焰一般燃烧的节日/让我们捧出大地的硕果。”（第50 页）这里的比喻有些超乎寻常。事 实上，冉诗的这些比喻都不是普通的比喻，他们已达到另一种义庄严即奇想的境界。所谓奇 想指比喻的主旨不在相似性，而与夸张相关，因此，比一般比喻更具有想象或幻想的成分。 它非常切合冉仲景浪漫的诗心，使其诗歌翅膀得以如意翱翔。冉诗中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 明灯。明灯的梵语原义为“照亮意义”，是指诗中某个词语为各句共用，犹如一盏明灯照亮 所有事物。明灯分头、腹和尾三种。冉诗多用腹部明灯。且看《格桑》：“她们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