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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故事文学史意义 　　摘 要： 《叔叔的故事》创作于1990年，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文本，可以从多方面加以解读。 就其在新时期文学发展演变过程中的文学史意义而言，该作品通过对两代人， 尤其是两代作家的共同经历的反思，不仅以其表现形态上的高度复杂化体现了时代的文学变 迁，而且以其达到的意识层次，宣告了“新时期文学”的终结。 　　关键词：《叔叔的故事》；新时期文学；文学史 　　中图分类号：I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08)06-0178 -05 　　作者简介：张业松，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上海 200433） 　　王安忆的小说，常常是一种思想史和文学史的读本。《叔叔的故事》创作于1990年，正是中 国当代政治、社会的转型时期，作品明显包含着对这一转型所带来的冲击的思考，含有 丰富的社会文化信息，其中既有对时代和时代中文学的一系列思考与概括，也不排除含有作 家个人创作和生活方面的信息，总之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文本，可以从多方面加以解读。本文 所能做的，只是尝其一脔，试就其在新时期文学发展演变过程中的文学史意义加以解读。识 浅言拙，不揣谫陋，以就教于方家。 　　 　　一 　　 　　所谓“新时期文学”，指的是1976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随着社会发展的“ 新时期”而产生的文学。“新时期”本身是一个政治术语，来自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 对政治阶段上的“新时期”的定义，后被广泛应用于社会各领域，以命名和区分“文革”之 后的社会阶段，并标识其相对于“文革”状况的“新”。按照通行的描述，“新时期文学” 发端于“伤痕文学”，此后经“反思文学”、“改革文学”、“朦胧诗”、“伪现代派”、 “寻根文学”、“先锋文学”而至1980年代末。八十年代末“新写实小说”出现以后，“ 新时期文学”的使用频率降低，人们开始谈论“新时期文学终结”或“后新时期”一类的话 题。至九十年代中后期，文学评论中普遍使用“九十年代”或“1990年代”来指称当前文学 阶段，“新时期文学”好像成了历史名词，不再适用于文学的新发展；而即使是在指称1970 年代末以来的文学时，人们也倾向于更多地使用“八十年代文学”或“1980年代文学”这样 的不附带社会信息的中性概念，或是“文革后文学”这样尺度更为开放的概念。 　　从以上简短的回顾可以知道，“新时期文学”是一个携带政治含义的文学阶段名称，它的有 效适用范围实际只到1980年代末。而且在今天的“脱意识形态化”环境中，人们也倾向于尽 可能不再使用它。应该说，该术语的这些特点正是本文感兴趣的地方。结合对王安忆作品的 解读，本文认为，“新时期文学”作为一个指称特定文学史阶段的术语，所携带的政治含义 恰恰是它在今天的学术探讨中仍然适用的有效性来源，因为它恰如其分地揭示了所指称的 文学史阶段中文学的政治色彩――包括政治要求，政治诱导，对政治的迎合，与政治的切割 ，以至自觉的政治反叛等。换言之，在我看来，“新时期文学”（指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末的文学，以下不再强调），总体上无论从正面还是反面，都与这一时期的特定 政 治背景密切相关，正是典型的深受政治影响的文学，而且正因为其中包含了反向影响（如所 谓“叛逆”文学、“与政治无关”的文学、“流亡”文学等），才尤其具备“政治化的文学 ”的形态上的典型性。这种文学随着1990年代的到来而逐渐式微，在今天看来已是不 争的事实。 　　泛泛而谈文学变化，当然是时代变迁所致，具体而言，它既为特定的事件和征象所标志，更 不可或缺地包含了情境中人的意识觉醒和自我解放。在中国当代文学的阶段变化中，《叔叔 的故事》之所以值得重视，正在于它借助复杂的叙事手法（“后设”meta-narrative+“复 调”polyphony narrative），一身多任，实现了多重意图，既传达了变化了和变化中的文 学现状和文学思考，也反思了活跃在这一时段中的两代作家（“叔叔”和“我们”）共同经 历的文学历史和文学生活，更包含了“我”对社会转折所带来的思想冲击的隐晦回应。在前 两个层面，《叔叔的故事》揭示了具备时代差异的文学变化 如何发生，在后一个层面，由于“我”所属的代群正是标志性社会事件的承担者，“我”对 事件的思想回应毫无疑问将更多地指向未来可能的调整。简言之，《叔叔的故事》通过“我 ”的讲述使我们看到，时代确实在变，一些精神姿态和生活方式随着一代人的没落（年龄上 的衰老、生活上的混乱、精神上的颓唐）而成为过去，新的一代经受挫折而获得真实的心理 和精神成长，学会独立面对和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所有的这一切，仅仅因为一个“极小 的事故”： 　　 　　有一天，在我的生活里，发生了一点事故，这事故改变了我对自己命运的看法，心情与叔叔不谋而合。这事故虽然不大，于我却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