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旦《野兽》“演绎抒情性”解读.docVIP

穆旦《野兽》“演绎抒情性”解读 　　［摘要］现代诗歌抒情文本的魅力来源于形式的搭建，介入其中的是意象关系的形成。本文以穆旦《野兽》为例分析文本的抒情演绎性，深入各个演绎的环节，以新批评的基本方法实施情节还原，从而最大程度地接触抒情主体的情思乃至那些缺乏主动意识却实在的感情片段。 　　［关键词］演绎抒情；意象；意象关系；情思；舞台设计 　　［中图分类号］I22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2）03－0081－02 　　阅读时常将人引入一片充斥着神秘与快感的视域，而文本是极具天赋的建筑。在众多文类当中，小说长期扮演着演员的角色，在时空框架中自由地位移，一旦脱落便身陷囹圄。一如福斯特所说，“故事”是“对依时序安排的一系列事件的叙述”。小说演艺的灵魂便是故事。但在现代诗歌当中，这种故事性、演绎性具体表现在诸多文本事实的细节上，如果“时间”是故事的脉搏，细节把握的基础则是“情思”。文本的演绎是细节依照情思进行的整理和铺排，但一定的情思不仅作为细节的秩序，也构成细节的内容。 　　传统对于诗歌的一般性解读局限于两大命题――思想主题和感情。但二者皆非为读者带来共鸣、感动的因素。分析从解构开始，阅读却是另一种建构，只不过遵循着作者所指定的安排。因此在阅读的环节，文本的魅力来源于建构、来源于演绎。我们为作者的“安排”所摆布，实则为作者的“情思”所调动。基于此，我们可以采取选择特定的主人公、将阅读交还给主人公的演绎的情节还原法。通过主人公进行文本的心理重组，借以还原、最大程度地接触抒情主体的情思乃至那些缺乏主动意识却实在的感情片段。穆旦的《野兽》不仅具有鲜明的演绎抒情性，这个特点甚至是该文成篇的方式，其中的“野兽”可谓呼之欲出。关于“主人公”的选取一直以来有“频率说”“串联分析法”等，但就本文而言却是清晰可见的――“野兽”。可以说“野兽”是空洞的而依赖全文加以填充，也可以说野兽是律动的而贯穿全文。作为文本的主人公，是我们假想的抒情主体，使我们始终倾听着它的“自述”。值得加以关照的便是在主人公自述、情节还原的过程中所实现的演绎抒情区别于一般抒情之所在： 　　意象间显性互动及主人公与观众间隐性互动。在现代诗中意象的互动最为鲜明可见，也是通过互动得以实现意象的存在性。“黑夜里叫出了野性的呼喊，是谁，谁噬咬它受了创伤?”黑夜一直以来是智慧而富有的命题，每一个黑夜以永恒和无限的可能性来包容诗人，是诗人的余地。因而黑夜本身是空白的，却在一瞬间充斥了野性的呼喊，由这一声惊悚的元素、这一个失控的符号布置了迷惘慌乱的情感背景。但黑夜与这呼喊的互动并不在此停留，而是引入新的问题：谁是这一次创伤中的被告。“然而，那是一团猛烈的火焰，是对死亡蕴积的野性的凶残，在狂暴的原野和荆棘的山谷里，像一阵怒涛绞着无边的海浪，它拧起全身的力。”这是控诉之后复仇的力，和“火焰”“凶残”“海浪”通过相互叠加的方式合一，完成意象和情感的整合，复仇的力是整合的线索也是其结果。更为可贵的是，在这样的意象互动中竟完成了意境的塑造。复仇的力紧抓住“原野”“山谷”作为力的原点和场景的铺垫，于是文本已然从二维的意象勾描深入三维的兼有深广的意境当中了。无论是被告还是复仇的力，都是通过互动引入的新命题，说明了演绎的意象互动并不仅是偏正的而且进一步实现了主人公和观众的互动。 　　从张力结构衍生的矛盾运动，既是在统一中对立又是在差异中对比。“在坚实的肉里那些深深的/血的沟渠，血的沟渠灌溉了/翻白的花，在青铜样的皮上!”在颜色的层次上首先展开了斗争。那些深深的血的沟渠通过“翻白的”和“青铜样的”的对比进行构造，在青铜的皮肤洞开的白色说明了伤口受创的程度。“青铜样的皮”是原初的躯体，而“翻白的花”所突显的色差决定这朵花是异质的、新生的。翻白的花在“青铜样的皮上”由“血的沟渠”灌溉而生，正是血的沟渠，正是不堪外界的重负、刺激，伤痛的压迫引领了生命的复苏与成长――花的绽放。差异中对比衍生了兼有向心和离心的矛盾运动，而统一中的对立则是实现了文本情思的最终指向。“黑夜里叫出了野性的呼喊，是谁，谁噬咬它受了创伤?”这是一个基础情节，是全文矛盾爆发的线索，所谓矛盾就是向被告控诉、复仇的过程。“在黑暗中，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叫，它是以如星的锐利的眼睛，射出那可怕的复仇的光芒。”在首尾所体现的毋庸赘言的因果关系正是其合理性、统一性所在，但绝不可忽视其细节的差异：为什么主人公用“野性的呼喊”来控诉、用“凄厉的号叫”作为复仇的号角，而最后竟然以射出复仇的光芒收尾？仿佛偌大的舞台最后只留下了主人公如星的眼及其震慑的光芒。在伤痛之后掀起的复仇不是我们期待的急烈碰撞而是一个空白、一个疑问，包含了复杂的对立元素。首先，从不明被告的无序慌乱的状态进入到如星的锐利的眼睛所体现的有序的有向的状态。其次，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