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册》：“爱欲与文明”的纠葛与疏离.pdfVIP

10 孑：、 评 论 I2oI3{F第4期 ※ 生《命册》：“爱欲与文明的纠葛与疏离 ※ 刘 军 借助一系列在文坛弓I起巨大反响的中长篇小说，且 得尤为明显。双重角色的切入避开了常见的 “他者”叙 因为对中原乡村生命景观的持续挖掘与审视，并致力于 事，从而促成作家独具特色的乡村叙事伦理的建构，涉 中原人格的深度塑造，李佩甫业已成为 “文学豫军”这棵 及村庄与外在世界的相切层面，比如村庄 内走向城市的 茁壮大树的主干部分。他的写作以大地、植物、村庄、个 人们，比如村庄社会关系向外的延伸 ，与批判、反省相关 体等各种生命形态为基点，切入中原厚土的复杂性根 的紧张、焦虑便油然而生；而当笔触深入到村庄 内部的 系，以文字来观照那些土地深处的原始爱欲 ，从而确立 生命机制，比如植物的生长，村庄内部人伦的交叉，这个 了地域性写作的正宗本色，并越过这一框架，进入当代 相对封闭的空间带给主体的放松与诗意便清晰可触。如 文学谱系下乡村叙事的重要书写者系列。考察新时期以 果加 以总结的话，其乡土叙事伦理介于鲁迅与沈从文之 来河南文学的发展历程，或者说新时期 以来乡土叙事的 间，是一种摇摆式的，或者说是一种兼容式的，作家试图 凡斯种种，李佩甫皆是最为重要的对象之一。 将恋土情结与现代性批判调和在一起，从而避开传统一 生长于乡村 ，进入城市成长为知识分子角色，根据 现代 的对立模式 ，抛却黑白分明的二元价值判断，探究 自我知识经验在内心世界建构出相应的坐标系，再来返 一 种不同于社会学家所描述的工业化、城镇化蓝图下的 观乡土世界的文化生态，这是白话文学以来乡土叙事伦 乡村安身立命的新路径。恰如 《生命册》结尾的一个醒目 理的基本模式。这个模式结出了两个硕果，一个是鲁迅 标记——主人公吴志鹏宣扬的 “找到～种让筷子竖起来 式的，意图 “画出国民沉默的魂灵”，即批判审视 国民劣 的方法”。如果将这种方法仅仅归属于可持续发展或者 根性的路子；一个是沈从文式的，发掘乡土世界中尚未 寻找生态 自然与经济发展的平衡点的话 ，这种解读必然 被现代文明侵蚀掉的古典诗性质素，歌咏朴素的人性之 过于表面和肤浅，因靠近主流意识形态的陈述而庸俗 美、人伦之美，借 以对抗时代的危险性进程，恰如米兰 · 化，作家的人文思量远非时效性可以涵盖，而是欲求在 昆德拉所言 “以对抗时代的进步来谋取 自身的进步”。细 古老村庄纹理与现代 中国之间找寻双向互动的桥梁。也 究这两种路数背后的哲学支撑，可以发现前者以进化论 正是因为这种独具特色的乡村叙事伦理，李佩甫的作 为标尺，后者则以强调圆融的东方哲学为依托。上述归 品，尤其是上述两部长篇，呈现出丰厚复杂的品质。 类似乎并不适合李佩甫，作家本人也隶属于进城后的知 生命册先是由人民文学分上下两卷连载，后由 识分子群体，世界观为 “现代性”所塑造，而一旦进入小 作家出版社结集出版。此后在接受采访的多个场合，李 说的世界，精神书写的背后则是主体的双重角色，一方 佩甫关于这部必威体育精装版长篇小说表述最多的是两句话，一句 面是知识分子式的批判和审视对象：一方面是回归农民 是 “每个人 皆走向他的反面”，一句是 “我把人当植物来 本体式的尊崇和亲近 “本源之地”(即海德格尔所言的还 写”。这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异常丰富，解读这部长篇， 乡使故乡成为亲近本源之地 )。这种双重角色在作家平 不妨以这两句话作为端口先行进入。先说第一句，所谓 原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