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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 镜 七 分 十 秒 ◎卢 肖慧 我们刚从哈德逊河边搬到华尔街办公 时．纽约 清 自己急促的脚 步声撞在对街石墙上 ，听得清寒 风 金融界还是牛气冲天的样子 。所 以搬到威震八方的 把斜插的旗幌子刮得哗哗响 ；到了夏天 ，东升的某一 华尔街是皆大欢喜 ，哪怕是倒垃圾扫厕所的．也是倒 束阳光灿烂地从对面林立高楼 的缝 隙里拐弯抹角 华尔街垃圾扫华尔街厕所，可以狐假虎威。搬家第一 伸展过来 。照亮 了我蒙尘一角 的窗户玻璃 ，阳光里 天 ，我们组里几个 同事头发油亮可鉴 。裤腿笔挺如 我看见和华尔街情绪一样高涨的飞舞的细尘。我起 刃 ，都摆出加入玩火一族 ，要兴风作浪一番的派头 ， 床，梳洗十分钟 ，花十来分钟坐在那条珍贵的阳光带 至少表面上 里听新 闻，喝一 大杯 白水 ，然后锁 门出去 ，沿着威廉 而于我也是一件乐事 ，因为我可以步代车，不紧 街 。穿过青娥巷 。杉木街 ，拐上被革了命的短裤党 出 不慢 ，走去上班。从出门，下电梯 ，匀速行走 ，上 电梯， 没的松木街 ，走八十八步，穿过珍珠巷 ，踏上水街 ，走 坐进办公室 ，从容不迫 ，七分钟又三十秒 。这意味着 六十六步 ，拐上华尔街。最靠近东河 ，你能够看见银 我能从短暂的生命里榨 出宝贵的六十分钟 ．用来增 灰色流动不息的河水 ，听见 FDR高架桥上车辆开过 加睡眠。我喜欢把死猪式睡眠叫做黑死明．好像跌进 时发出清越圆润而有节奏的咯噔咯噔，这些诗歌般 另外一个世界 ．没光没时间没生命……而这黑死咽 的声音 、画面的边缘 。竖立着一栋灰水泥建筑 ，好像 离我已经相当之远矣。我到了对睡眠极敏感的年纪 ． 一 个生硬 的句号 ．那就是我们 的办公楼 。坐进办公 就如我 的许多同辈朋友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 室 ．打开 电脑 ，离开早晨九点还有两分钟 ，有足够时 掐指算计睡眠了几小时。如果一只手上所有的手指 间 ，调整视角和心情 ，坐观玩火者们鱼贯而入 ，亦一 都 尚未用完 ，那么呜呼哀哉 ，这一天无论如何必定要 乐矣 。 完蛋。即便这一天窗外一线蓝天。阳光明媚 ，本不该 当然有时不巧会碰上小麻烦 ，高跟鞋的一只鞋 完蛋 ，但 心里的阴翳也必定要颠覆这一天 ，使之完 跟被街边地铁透气铁窗 的格子眼一 口咬住 ：或者追 蛋。必定的 ! 逐被东河呼啸的风吹跑了的一顶帽子 、一条围巾：诸 其实世上并没多少事情是必定的。我可以想到 如此类延长 了七分三十秒 的路程 。且 给这平淡 的短 的有几件 ：小孩必然会长大 ，大人必然会老缩 ；离开 途添加了某种戏剧性的荒诞。荒诞是我的阳光 ，于是 了死就活不 了的艺术家和悲观主义者必定会告诉 这一天灵感会触电似被激发出几个无聊故事来。 你 ：死是必定 的；破罐子破摔一族和乐观主义者必 这便是我 日趋浅薄的生活哲学 。我斗胆篡改了 定认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或者更确切地说 ，新的 罗丹关于美的至理名言 ：生活中不乏荒诞 ，只是缺乏 来了旧的就必定要去；这也是我母亲常挂在嘴边的 发现荒诞 的眼睛。我个人 以为发现荒诞 比发现美更 话 ，只要听到这一念叨，门外垃圾箱边就必定会 出现 重要 。也许荒诞是美的最高形式? 某几件似 曾相识的旧物。现在我 明白至少还有一件 有了发现荒诞 的眼睛．七分三十秒就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