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娘娘作为游神仪式支撑的尧舜传说.PDFVIP

姐妹娘娘：作为游神仪式支撑的尧舜传说 — — 以洪洞县 “接姑姑迎娘娘”仪式传说为例 陈泳超 王 尧 内容提要：山西洪洞县 接“姑姑迎娘娘”游神活动，将主流传统中的尧舜事迹直接 搬移来作为仪式结构的 “元传说”，又将叙事重点由尧舜转移到二妃，从而为仪式活动 提供了“核心传说”，使得该游神仪式不仅具有丰富的形态，而且传说与仪式还发生着 多层面的扭结，互相制约、各有变异，在 同类游神仪式中独具风标。同时，它也使尧舜 传说解脱了长期附着其上的庄严性，在世俗化的氛围中释放了民间叙事的潜力，从而 将 国家共祖转化为地方私祖并在较大范围内将地缘关系血缘化 了；其灵验传说形态 非常丰富，并且显示出一定程度上作为神灵的人格分裂倾向。然而，尽管这些小传统 的传说与大传统的经典文献拉开了很大距 离，但是大传统的言说尤其是其主导性质 ， 却始终对小传统起着或明或暗的规约作用。 关 键 词：尧舜 娘娘 游神 仪式 传说 又来到羊獬，将两位娘娘的神像迎回历山，二 “仪式圈”和 “文化圈” 十九 日万安队伍也来举行相似的迎娘娘仪 在山西省洪洞县有这样两个分处汾河两 式，途中热闹一如三月三①。 岸的村民聚落，一个叫羊獬 ，一个叫历山。前 所谓 “姑姑”、“娘娘”，都是指成为信仰中 者被认为是尧的行宫、娥皇女英两姐妹(在传 圣母形象的二妃而言，只是根据说话方的辈 世文献里通常被称为 “二妃”)的娘家；后者被 分而有差异。按照当地说法，羊獬人是尧的后 认为是舜和二妃(一说是二妃之一，另一个妃 代，天生比作为舜之后代的历山人要长一辈， 子在万安)的住处。两地之间每年浩浩荡荡地 所以他们管二妃叫 “姑姑”；而历山等地之人 举行着当地称为 “接姑姑迎娘娘”的信仰活 就得管二妃叫 娘“娘”了。这里的 “娘娘”发音 动。具体而言，每年农历三月三，羊獬村 民从 是nionio，只是普通的 “奶奶”称谓而已，不是 本聚落的神庙里，通过很隆重的仪式抬出二 皇后娘娘 (当地发音为 niangniang)的意思。 妃的驾楼(神轿)，然后鸣锣开道 、仪仗护持， (下文为了行文方便，在没有特别需要用 “姑 更有 “威风锣鼓”喧天动地，铳炮之声震耳欲 姑”的情况下，一律用 “娘娘”来指称作为圣母 聋，一支以男性为主的队伍很神圣地走出村 的二妃，因为 “姑姑”称呼仅限于羊獬等少数 庄，越过汾河，涌上历山。第二天又更加隆重 几个村子，而 “娘娘”称呼更加普遍)。更引人 地从历山神庙里接回两位姑姑的小型神像， 注 目的是，该活动跨越洪洞县、临汾尧都区两 绕行万安住一宿 ，迤逦 回到羊獬 ，这是上半 县(区)内五个乡镇，涉及西乔庄、韩家庄、万 段。到了四月二十八 日，历山、西乔庄的队伍 安等20余个村庄，驾楼经过的每个村庄里， 5 民族文学研究 ·2010年 1期 都会举行程度不同的迎接仪式，有的迎入本 分布于圈内的所有区域，它的边界也是相对 村庙宇歇驾 (这些庙宇未必都以二位娘娘为 模糊的。那么，“仪式圈”与 “文化圈”的关系如 主神)，有的就在村 口摆放供桌跪拜，有的还 何呢?假如说仪式圈是封闭的线的话，那么， 要管饭或管住 ，沿途的村民也会在 自家门口 文化圈就是开放的面，它大于仪式圈，并且弥 摆放小桌椅焚香献供。无论何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