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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中国画中线的表现功能 　　线，存在于艺术家的绘画作品之中，作为艺术家的“特定表现符号”，线的面貌也就决定了艺术作品的面貌。我们看得出陈老莲的线与任伯年的线是多么不同，李苦禅的线与潘天寿的线之韵味也大相径庭。总之，线是画家们之间不会混淆的个性显示。艺术家们喜欢用线，是因为线把生命最辉煌最美好的瞬间那样快捷、那样概括、那样灵便，那样富有意味地凝结在自己面前，会得到无可比拟的创造的畅快与喜悦。 　　一般说来，艺术家对线的和运用和掌握多少带有些本能特点，易于入手，所以画家画速写大都使用线。而且许多创作的起始，都是以线起稿塑形再进入艺术铺陈。 　　中国画也有制作时间长的，例如工笔画和场面浩大的历史画卷等，最久的亦可达数年之上。但一般的小幅画作是要不了太长时间的，尤其是大写意画，一旦构思成熟之后，画起来是比较快的。笔墨在生宣纸上的挥洒运行，也不允许迟疑不决、慢慢吞吞。画家的迁想妙得以及构图、造型、笔墨、敷彩等能力在创作中属于必然性，而水墨在生宣纸上出人意料的渗化洇晕效果，则属偶然性。因此，只有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完美结合，一幅好的大写意作品方能产生。成功的大写意作品除了画家具有深厚的生活、学识、笔墨功底外，往往还有自然天成的意韵在，故而十分难得。 　　和所有艺术一样，中国画也存在一个雅和俗的问题，或谓之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问题。所谓阳春白雪，是指那些意境高古深邃、形式新颖奇崛的作品，而下里巴人则指那些通俗易懂的作品。很显然，阳春白雪的作品和者必然盖寡，下里巴人的作品则必然为大多数的人所接受和喜欢。 　　线自从作为中国绘画特定语言符号体系后，就有独特的审美要求。讲求功力，讲究线的象征性，古人讲的先要有雕刻感、金石感，“吴带当风”“曹衣出水”、王原祁的“金刚杵”以及“十八描”等等线的种种功能和形态，都是在绘画语言体系中占有不可或缺的价值。再完整或封闭的形体、色彩、明暗造型语言体系，也缺少不了线的力量，艺术家对线的依赖是不容置疑的。 　　线还是国画家表达情感的极其重要的手段。线既然作为绘画艺术表现符号，就必然承载着感情的传达。线的形态自身直接给人种种触觉：直线显刚，曲线见柔，转折呈锐利，波弯则绵软。不同的疏密、走向、组合，更是会产生动静、悲喜等相应的感觉。线还具有极强烈的潜在心理暗示力量，如李可染曾评价齐白石画的草虫“那两根敏锐的触须，真有一触即动的感觉”，生活经验中大家熟知的虫须是不触不动，画面上的静止正是蓄势待发状态。 　　随着线的存在和发展，相应的人们也就创造了各种绘画工具和材料。中国的笔墨纸砚便是适应中国画线的物化结果而产生和发展的。在宣纸上以笔蘸墨和水的调润，可以演化出神奇入胜，千变万化，形形色色的线，时时产生“偶然化”了的巧夺天工的形象，既与以往类似又有全新的面目，这种神秘感引导着艺术家不断地变换创作方法，以求新奇完美的艺术效果，经历代艺术家的探索至今不衰，可见生命力之强大。 　　线的变化是中国画的笔墨之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沈宗骞说：“笔不到处安得有墨？笔不墨帅，墨不笔充。”诸多论述说明中国绘画中已形成一整套笔墨运用规则控制笔力墨采。技法上更为丰富，王原祁讲国画用线有六忌：“滑、软、硬、重而滞、率而涿、明净而腻、丛杂而乱。”石涛强调：“不可雕凿、不可板腐、不可沉泥、不可牵连、不可脱节、不可无理。”黄宾虹说运笔要注意平、圆、留、重、变，等等。看来，笔墨施艺虽是方寸瞬间变化，却反映着世代艺术家对艺术形式深层次的认识，忽视不得。 　　速写中的线。应该是最有直接性和权威性的，线的运动能说明作者的造型能力，能解释出画面的构图意向，还能有力量地表现出模特和作者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中国画中用线“以一治万，以万治一”，西画中线强调形式，“形神兼备”。 　　在艺术创造中，使用线的长久历史中，逐渐形成了一种文化沉淀，这便是画家创作的线意识。中国画对线意识是极为重视的，将其至于创作的核心地位。说线的表现功能及表达生命意识等等，具体体现到画面的形象上，无非就是要“生动”“活灵”，让作品活生生地展示在人们眼前。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