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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民事司法合作的发展趋势邹国勇* 吴琳玲**摘 要：随着欧洲一体化的深入，欧盟的民事司法合作也发生着变化。《阿姆斯特丹条约》到《里斯本条约》的发展，欧盟民事司法合作的实施以及在这一过程中的立法成果，都反映出了欧盟民事司法合作的发展态势。在法律基础方面，欧盟民事司法合作朝着规范化、趋同化与扩张化的方向迈进；在法律渊源方面，欧盟民事司法合作从国际条约转变为欧盟立法，呈现出共同体化的态势；在工作重点上，欧盟民事司法合作逐渐由国际民事程序法向冲突法领域转移；整体而言，欧盟民事司法合作呈现出一种欧盟化的趋势。关键词：欧盟；民事司法合作；法律基础；欧盟化 自1952年成立欧洲煤钢共同体以来，欧盟至今已走过了六十多年的风雨历程。随着欧洲一体化进程的深入，尤其是自1999年5月《阿姆斯特丹条约》生效以来，欧盟民事司法合作有了质的飞跃。而当历史的车轮驶入21世纪，欧盟民事司法合作又进入一个新的发展与变革时期。一、欧盟民事司法合作的法律基础（一）《阿姆斯特丹条约》1999年5月1日，《阿姆斯特丹条约》正式生效。该条约对《欧盟条约》及成立欧洲各共同体的条约进行了修改。经过《阿姆斯特丹条约》的修改，欧洲联盟“第三支柱”——“司法与内务合作事项”的法律基础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原“第三支柱”——司法内务合作事项中的第6项“民事方面的司法合作”不再是各成员国之间协商的事务，而成为“第一支柱”——“欧洲共同体”管辖的事项。根据修改后的《欧洲共同体条约》第61条c)和第65条规定，为了逐步建立一个自由、安全和公正的区域，欧洲共同体有权在民事司法合作领域采取各种措施，尤其在国际私法和国际民事程序法方面具有直接立法权能。为使《欧盟条约》引入的“民事司法合作”具体化，修订后的《欧洲共同体条约》第65条明确规定： “ 在具有跨境因素的民事司法合作领域，在为了内部市场正常运行之必要的范围内，根据第67条采取的措施包括： （1） 改善和简化：跨境送达司法和非司法文书的制度；在调查取证时进行合 作；承认与执行民商事司法判决和非司法判决； （2）促进各成员国现行冲突规范以及管辖权规则的一致性； （3）必要时，通过促进各成员国的现行民事诉讼规则的一致性，消除影响民事诉讼顺利进行的障碍。”修改后的《欧洲共同体条约》第67条规定，在满足该条约第61条（c）和第65条规定的前提下，欧洲共同体在民事司法合作领域享有直接立法权，并采取有关立法措施时，由欧盟（部长）理事会以一致方式投票，仅向欧洲议会咨询；在1999年5月至2004年5月的5年过渡期内，各成员国与欧盟委员会分享立法动议权，此后各成员国统一国际私法的权力将完全让渡给欧洲共同体。《欧洲共同体条约》的上述规定明确赋予了欧洲共同体在民事司法合作领域的立法权，使民事司法合作最终实现了“共同体化”（Vergemeinschaftung, Communitarization），为采用共同体立法进行国际私法的统一化提供了法律依据。从此，欧盟国际私法统一化将由成员国之间谈判缔结条约的方式转变为欧盟理事会制定条例（regulation, Verordnung）或者发布指令（directive, Richtlinie）的方式进行。（二）《尼斯条约》2001年2月26日签署、2003年11月1日生效的《尼斯条约》扩大了欧盟成员国的范围，改革了欧盟的机构设置，特别对民事司法合作的立法机制进行了修订和改革。根据《尼斯条约》在《欧洲共同体条约》第67条中增设的第5款规定，民事司法合作方面的措施，除了家庭法领域外，都适用《欧洲共同体条约》第51条规定的共同决策程序，即欧洲议会取得与欧盟理事会平等的立法投票权，欧盟理事会以特定多数投票决定，而立法动议权则由欧盟委员会专享。对于家庭法领域的措施，仍然依照普通决策程序进行。后来，由于2004年5月1日《改变第66条决策规则的议定书》生效，家庭法事项和行政合作措施都适用理事会特定多数程序和向议会咨询。2005年12月，欧盟委员会敦促理事会通过决议，将扶养问题方面的决策方式修订为适用共同决策程序。（三）《欧盟宪法条约》为确保欧盟东扩后能有效运作以及欧洲一体化的顺利进行，2004年6月18日，欧盟25个成员国在布鲁塞尔举行的首脑会议上，一致通过了《欧盟宪法条约》草案的最终文本，并于同年10月29日正式签署了这一宪法条约。《欧盟宪法条约》取消了欧盟三个支柱的架构，赋予欧盟以法律人格，改革了欧盟委员会的组成方式、运作制度和欧盟决策机制，扩大了欧洲议会的权力，使成员国的主权进一步向欧盟层面转移，欧盟委员会、欧盟理事会和欧洲议会三大机构拥有更大的权限，在更广泛的领域体现欧盟民众的整体利益。在民事司法合作领域，《欧盟宪法条约》第4章第3节第III-269条对之进行了详细规定： 1. 联盟在相互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