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那自由天国”——《吉檀迦利》35首赏析_.docVIP

“进入那自由的天国” ——《吉檀迦利》35首赏析 虞雅芬 收稿日期：2006-03-24 作者简介：虞雅芬（1962－），女，浙江宁波人，宁波教育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宁波教育学院人文学院，浙江宁波315010） 摘　要：《吉檀迦利》集中体现了泰戈尔神秘独特的宗教哲学思想，也表现了一个伟大诗人自由地描绘其创造性心灵中所呈现的神奇景象的艺术功力。《吉檀迦利》35首更集中反映了诗人积极入世的世界观。在这首诗里，“梵我合一”的理想境界以非常朴素又充满想象的诗句表现出来，并与诗人对印度未来强烈热切的希望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此诗中不仅表现了诗人爱祖国、爱人类的进步思想，更表现了诗人不断追求、积极进取的人生哲学。具有极高的思想艺术价值。 关键词：泰戈尔；《吉檀迦利》；“梵我合一”；赏析 中图分类号：I351.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560(2006)03-00 一 抒情哲理诗集《吉檀迦利》选录了印度伟大诗人泰戈尔创作于第一次民族独立运动之后至第二次民族独立运动之前这个特定历史阶段的诗歌作品。有意思的是，它既不是用印度的民族语言写成，也不是诗人的首度创作。它是泰戈尔有感于古老印度文学的陌生于世界而从原孟加拉文的宗教格律诗集《祭品集》、《献歌集》、《渡口集》中选出来译成英文散文诗的，当时曾轰动了欧美文坛，这本来自神秘古国伟大诗人的深邃迷人的诗集让千百万西方人为之惊叹，为之折服。泰戈尔由此毫无疑义地摘取了1913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桂冠，当时的评委瑞典学院诺贝尔委员会主席哈拉德?雅恩在《颁奖词》中曾这样鞭辟入里地评价这部作品：“其特点为思想的极大深度”[1]，是呈现“灵魂对永恒的渴望”[1]而又“充满诗意的思想”[2]的清新、优美的诗歌。 二 确实，《吉檀迦利》集中体现了泰戈尔神秘独特而博大精深的宗教哲学思想，也表现了一个伟大诗人自由地描绘其创造性心灵中所呈现的神奇景象的艺术功力。诗集《吉檀迦利》题目的含义就是“歌之献”（即通俗认为的“献歌”），诗歌是献给诗人心目中最高的神灵“梵”的。诗集中，泰戈尔多次明确表达了要把诗歌献给那给他“肉体、光明和诗才之神”的强烈愿望。《吉檀迦利》105首通篇表达了诗人追求与神合而为一过程中强烈的情感变化，这种感情的曲折在诗歌中明显地表现为三个层次：一是表现诗人日夜盼望和神相会、和神结合的急切心情，如《吉檀迦利》第3首，诗人叹息“我的心渴望和你合唱，而挣扎不出一点声音”；二是表现诗人虽然追求和神相会、和神结合但难以达到的痛苦心情，如《吉檀迦利》第10首，诗人发出了“我的心永远找不到那个地方”[3]的痛苦呼喊；三是表现诗人经过顽强追求终于达到和神相会、和神结合的欢悦心情，如《吉檀迦利》第12首、35首，泰戈尔描写了与神结合的完美情景，表达了与神合而为一的极度喜悦与欣慰，“我的眼睛向空阔处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在这里！’” 在自然中寻找神性，积极追求人与神、人与自然的和谐融合，这就是泰戈尔式的极具“泛神论”色彩的宗教哲学。泰戈尔汲取并发展了印度古代从《吠陀》到《奥义书》中“梵我同一”的思想，把“梵”看成是宇宙的最高主宰和最高实在，认为万有同源，皆出于“梵”；万有一如，皆归于“梵”。作为宇宙主宰的“梵”和作为个体灵魂的“我”在本质上是统一的。这也就是季羡林先生指出的“既然梵我合一，我与非我合一，人与自然合一，其间的关系，也就是宇宙万有的关系，就只能是和谐与协调。和谐与协调可以说是泰戈尔思想的核心，他无论观察什么东西，谈论什么问题，都是从和谐与协调出发。”[4]《吉檀迦利》正表现了诗人对与神合而为一的和谐协调关系的强烈愿望。诗集中，诗人这种追求的具体情景虽然是模糊的、神秘的，但他的信念绝不是飘渺的、虚无的，泰戈尔坚信这种和谐美好的世界一定会到来。这既是因为“泰戈尔认为宇宙的本质在于统一，任何对立的东西在本质上都是和谐的，和谐与统一是事物之间的绝对关系，矛盾和对立是暂时的、易逝的和相对的关系”[5]，更是因为诗人所追求的理想境界并不是在现实生活之外，而是根植于印度的现实土壤，与他对人间理想社会的追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正因为泰戈尔并不是一个想脱离人间社会，对现实生活漠不关心的宗教狂，而是一个十分热爱自己祖国，强烈关心人民命运的伟大艺术家。因此，《吉檀迦利》105首反复表现了诗人对印度现实社会的极度关注和对未来理想世界的的热烈追求。这种关注与追求在诗集中也可以表现为三个层面：一是诗人在歌唱与神合而为一的理想境界的时候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多灾多难的祖国，总是在诗中情不自禁地表现出对印度未来的希望。如《吉檀迦利》第35首就明确表达了诗人对祖国未来的热切希望；二是泰戈尔心目中的神——“梵”并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存在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