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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权结构、产权和经济停滞：中国的案例 艾德荣（Ronald A. Edwards ）*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与淡江大学经济学系 摘要：中国在宋代（960 －1279 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增长。据麦迪森（Maddison ） 的估计，当时之人均GDP 从450 元增加到600 元（以1990 年国际美元计）。截然相反的是， 在后来的明清两代（1368－1911 年），中国的人均GDP 几乎保持于600 元不变。这就引发 了中国经济史上一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宋代中国的早期工业革命到了明清时期会变成 停滞的农业经济？”我的观点是，中国的省制度在 1370 年代发生了变化，使得工商活动之 产权执行不力，从而导致上述长期经济绩效的变迁。 JEL 分类号: N15, O53, H77 关键词 中国经济史, 政治制度, 产权 一、引言 据麦迪森估计，1000－1250 年间，中国的人均GDP 从450 元增加到600 元（以1990 年国际美元计）。截然相反的是，在其后的1450－1900 年间，中国的人均GDP 几乎保持于 600 元不变。这一长期经济绩效的戏剧性变化引出了一个中国经济史的重要问题——“为什 么1000－1250 年间中国的早期工业革命到了1450－1900 年间会变成停滞的农业经济？”对 此，我将在这篇论文里勾勒一种新的解答。 经济学家常将“工业革命”一词与西蒙·库兹涅茨（Simon Kuznets）定义的“现代经 济增长”相联，其中，后者系指通常伴随着工业化和人口增加的人均所得持续增长。在现代， 工业化过程之体现为产品组成与资源使用两者都从农业活动转向非农活动。 然而，很少有人认识到，中国经济史中有那么一个时期曾经经历了现代经济增长的起 步阶段，这个时期大致对应于宋代（960 －1279 年）。历史数据显示，现代经济增长在中国 *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与淡江大学经济学系。通讯作者及地址：艾德荣，台北市南港区 115 研究院 路二段130 号；电话：(886) 2-2782-9555 x 694；Email: redwards@mail.ihp.sinica.edu.tw 。本论文部分取材于 Edwards (2003) 的书稿。笔者感谢Edward C. Prescott 的支持和多次有益的讨论，也感谢Lee E. Ohanian 的鼓 励与令人获益的评论。本研究曾受益于王业键、柳立言、张彬村、陈明郎、马徳斌、姚洋、Berthold Herrendorf 与Arilton Teixeira 等人的意见，也从中央研究院、政治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大学、香港科技大学、 台北大学、台湾大学和淡江大学等地举办的研讨会上获益。笔者还感谢北京大学“ 中国经济史”和政治大学 “ 中国的制度改革与经济发展” 会议之与会人士，他们对本文提供了非常有益的评论。 宋代已现肈端。这我们可以从由税收记录得出之铁产量数据得到左证。 表1 中国的人均铁产量与人口 年份 人均铁产量 人口 (磅/人) (百万) 806 0.5 54 998 1.2 54 1064 2.9 62 1078 3.1 81 表 1 是人均铁产量以及人口相关数据。我们可以看到11 世纪时人均铁产量增长迅速， 几达3 倍。1 这一前所未有的工业化并非人口减少所致，相反地，中国的人口在 11 世纪也 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增长。技术进步通常伴随着工业化，相对于其他朝代，中国历史学家往往 视宋代（960 －127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