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作為哲學家的勞思光.pdfVIP

《東吳哲學學報》第二十九期 (2, 2014), 125-131 © 東吳大學 書評 (Book Review) 作為哲學家的勞思光 ——評張善穎著《勞思光哲學要義——超越中國 哲學史》 廖 曉 煒* (Xiao-Wei Liao) 《勞思光哲學要義——超越中國哲學史》 張善穎著 臺北：EHG Books 公司，2013 年 vi+246pp. 勞思光先生 (1927~2012) 是當代最重要的華人哲學家之一，著述 頗豐，研究涉及中、外哲學的諸多領域。然而，相較於唐君毅、牟宗三 等當代中國哲學家而言，學界對勞思光哲學的研究尚處於起步階段。由 於勞著《中國哲學史》的巨大影響，學界一般視勞思光為哲學史家，對 於大陸學界而言，更是如此。張善穎教授新著《勞思光哲學要義——超 越中國哲學史》（美商 EHBooks 微出版公司，2013 ）的出版，將改變 我們對勞思光的這一印象。張書標題即透露出以下信息：該書的研究對 象是作為哲學家而非哲學史家的勞思光。正如張教授自己所言，該書基 於「同情的理解」，對勞思光哲學尤其是勞思光晚年的哲學創構作了十 分全面地研究。 如所周知，勞思光於中年之後即放棄封閉性之哲學系統的建構，  華中科技大學哲學系專任講師 126 《東吳哲學學報》第二十九期 (2, 2014) 而試圖以開放性的哲學思考對當代哲學界所面臨的諸多難題作透徹地 理性分析，給出較為「形式性的」且具引導性的建議。此外，勞思光的 晚期著作主要是單篇論文及眾多講詞的結集，並無專門的哲學論著。是 以要對勞思光晚期的哲學思考作一全面而系統的研究，並非易事。通讀 全書不難發現，作者對勞思光的思想有十分熟悉而透徹的把握。在全面 梳理勞思光晚期作品的基礎上，作者認為勞氏晚期哲學思考的主軸包括 以下四個方面：關於中國文化路向的檢討、關於中國哲學的特性及其未 來的思考、關於文化危機的克服、關於哲學危機的超越。衡諸勞氏的晚 期作品，作者的這一概括十分精準，由此我們可以清晰地掌握勞氏哲學 思考的問題意識。除附錄以外，全書共分四部分，以下即依次對這四部 分內容加以介紹，並嘗試對其中所存在的問題略作討論。 張書第一部分重點討論勞思光晚期的文化哲學及其對中國文化路 向問題的思考。中國文化路向問題本質而言乃是傳統中國文化如何應對 現代西方文化之挑戰的問題，勞思光對於近代以來中國知識份子面對此 一問題的種種反應，給出了自己的觀察與反省，勞氏在批評「文化的整 體觀」的基礎上提出「結構與歷程」、「創生與模仿」諸理論區分，由 之更提出思考中國文化路向問題的一些重要建議，如應重視China in the world 、文化的「自然發展」等觀念。張書對此均有較為詳細的論述， 不過，稍顯不足的是，張書未能就勞氏在文化哲學思考上的前後期變化 加以對比，進而點明勞氏晚期相關思考的重要理論意義。一定意義上， 勞思光晚期文化哲學可視為對其早期文化哲學以及當代新儒家牟宗 三、唐君毅等人之相關論述的反省和超越。因為依勞思光之見，其早期 以及牟宗三等人的文化哲學均可稱之為「黑格爾模型文化觀」(Hegelian model) ，勞氏晚年之所以努力建構一套「文化的二重結構觀」，根本原 因在於「黑格爾模型文化觀」在實踐上有其無法克服的理論困難。1 透 過這一對比性考察，勞思光晚期文化哲學的理論意義也就清晰地得以展 示。 1 相關表述可參考勞思光（2000: 序言；2007: 序言）。 作為哲學家的勞思光 127 張書第二部分主要以勞思光的詩作為中心分析其哲學生命所透顯 出的心靈境界。這一議題當然並非勞思光哲學的關鍵所在。不過，依照 勞思光的哲學觀，哲學可分為認知性的哲學 (cognitive philosophy) 與引 導性的哲學 (orientative philosophy) ，後者不只是勞氏所密切關注之中國 哲學的根本特徵，並且也是哲學能夠超越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