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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教科书中的宋代陶瓷问题刍议 胡志刚 （中国地图出版社教材研究所，北京100054） 今人谈及宋代，必言及书画、词章和陶瓷。的确，由于宋代帝王对文化艺术的热爱，引领了有宋一代的时尚。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了令后世仰慕而无能过之的宋代书画、词章和陶瓷。历史教科书对宋代的这些成就无不详加阐述，以便使学生了解“郁郁乎，文哉”的宋代社会。本文试就宋代陶瓷和烧造地点及相关问题以予阐述，对近几十年来古陶瓷考古及研究成果与历史教科书中涉及的宋代陶瓷问题作一简单比较和思考，不当之处敬祁方家指正。 宋代“五大名窑”汝、官、哥、定、钧，各窑在排序上或许有出入，但内容无出其外者。历史上没有详细的史料记载陶瓷内容，所见仅为散落在各种史料中的只言片语。新中国成立以来，科学的研究方法为人们认识中国古代陶瓷提供了可能，尤其是窑址考古研究，对揭开古陶瓷迷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同时也修正了历史，乃至中学历史教科书。 　 汝窑及窑址 历来有“汝窑为魁”的说法。汝窑瓷器以天青釉色，釉莹润如堆脂，裹足支烧，制作精细，工艺精湛而名扬天下。其传世品不足百件，器物式样以仿古代青铜器为主，艺术价值极高,弥足珍贵。汝窑窑址1987年在河南宝丰清凉寺发现①，其官窑性质已得到确认。 汝窑青釉三足洗 官窑及窑址 官窑仅是一个笼统的说法，指皇室所设的窑场，是专门为皇帝及皇室烧制生活用瓷和陈设用瓷的。分为北宋官窑和南宋官窑。对“官窑”的称谓，即所谓的 “汴京官窑”，学术界争议极大，主要有三种观点。 以故宫博物院李辉柄、吕成龙先生为代表的学者认为②，“汴京官窑”根本不存；北宋官窑实指官汝窑和官钧窑，并且这两个窑都已被考古发掘所证实是存在的。 上海博物馆的一些学者认为，“汴京官窑”是存在的，且不是官汝窑和官钧窑，其窑址在北宋都城内，因黄河泛滥而深埋于地下而无法得到考古学取证。 第三种观点认为，传世的“官窑”产品，可能是近几年河南省汝州市城内张公巷烧造。即“汴京官窑”窑址可能在此地。 由此可见，官窑及窑址问题还比较复杂，有待专家进一步研究。 三、哥窑及窑址 哥窑是学术研究中始终没有解决的一个大问题③，而且窑址久觅不见，既使是用现代科学研究其物质成份，也无法找到其产地。 20世纪60年代，老一辈古陶瓷学家周仁先生用科学方法研究，初步认为哥窑产于景德镇④。 1956年浙江龙泉地区考古发掘窑址，发现了一些开纹片的瓷片，认为是哥窑⑤。这种说法和有关哥窑的传说流传甚广，以至于目前的历史教科书中仍然在引用此种说法，并有甚者配图文大加描述。有关“哥窑在龙泉”的说法，连早期持此说的考古发掘者很快也作了修正⑥，否认此说。显然“哥窑在龙泉”是错误的。 上海硅酸盐研究所张福康先生研究认为传世哥窑是北宋官窑产品，而郭演仪先生则初步认为传世哥窑在河南地区与北宋官窑瓷器一起烧造的可能性最大。 陶瓷开片不是判断其是否哥窑的唯一特征，许多陶瓷都开片，但不能说都是哥窑。有关哥窑的问题还十分复杂，尚待进一步研究。但无论如何，将哥窑址定在龙泉是错误的。对这一问题处理的最好办法是回避。 哥窑青釉弦纹瓶 四、定窑及窑址 定窑是宋代著名的窑场，以烧制白瓷而名扬天下，此外还烧制黑釉定瓷和绿釉定瓷。定窑瓷器以刻划花和印花瓷器最有特色。定窑瓷器不仅为大众喜爱，而且还为北宋宫廷烧制贡瓷。定窑窑址在河北省曲阳县涧磁村⑦。定窑以其窑址在古定州而得名。 定窑白釉观音送子瓷塑像 五、钧窑及窑址 钧窑以烧制蓝色乳浊釉为主，有淡天青色、天蓝色、月白色，也有施以红彩的铜红釉，各种釉色交相辉映，绚丽多彩。钧窑以烧制宫廷用瓷为己任，器形有花盆、尊、洗、盘等。器底一般有数目编号。其窑址已由科学的考古发掘所证实，地点在河南省禹县均台⑧。 钧窑玫瑰红釉花盆 六、南宋官窑——修内司官窑、郊坛官窑⑨ 根据文献记载，修内司官窑设置在先，位于杭州凤凰山下。1996年9月，杭州市凤凰山万松岭老虎洞发现一处窑址，为此特地在2002年举办国际学术研讨会，绝大多数学者认为这是修内司官窑⑩，它与传世哥窑的关系，有人认为有关系，有人认为不明确，学者对此仍然众说纷纭，莫衰一是。从图片资料看，老虎洞窑出土物与传世哥窑完全不同，显然不是哥窑窑址。 修内司官窑 大鹅颈瓶 南宋郊坛下官窑20世纪30年代在浙江杭州南郊乌龟山发现。其胎体呈黑色、黑褐色或灰褐色，质地缜密，胎较薄。施青釉，釉层较厚，有玉质感，造型古朴，制作精巧。李辉炳先生认为郊坛官窑即“传世官窑”。 官窑青釉弦纹瓶 综上所述，宋代陶瓷中的窑址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有些问题在学术界的争议很大。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历史教材除了跟随历史研究的步伐，吸取历史学和考古研究的成果外，在今天讲究“探究式教学”的背景下，有必要把一些问题在课本上讲出来，把没有成定论的讲出来，留待学生探究，既便是作为问题引起学生思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