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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语言西化的话语秩序分析 吴宗杰, 吕庆夏 （浙江大学话语与多元文化研究所 浙江 杭州 310058 ） 摘要：本文结合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福柯等的语言哲学思想，探讨中医话语作为一种生 活方式所包含的 “真理”和 “认知”的内涵。我们在考察了这种语言游戏的语境和内在的推 理特点后，认为不能通过寻求词与物或科学论证的事实之间的对应关系发现语言的意义，而 是要思考这种语言游戏所构建的特定生活情景。中医语言表现为所指不在场，与生活世界直 接观照以及追求诠释意义上的合理性，从而构建出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平衡关系。本研究采 用诠释性社会考察和话语学文本分析手段，对中医现代化过程中的实际活动文本进行了分 析，以考察正在变化的中医话语秩序和语类结构。我们发现中医现代化表现为技术话语通过 合理性论证，对中医语言进行中性化处理，使之脱离生活世界并逐渐被西化乃至沉默。推动 这一过程的深层社会条件是一种不平等的东西方话语霸权关系，它把代表强势文化的全球化 和技术语言看作是一切文化包括医学实践所要接受的话语。为此，作者希望在西方话语支配 下的全球化过程中重新思考中国传统语言的位置及其现代化进程，并且希望建立一种相互平 等、和谐共存的跨文化交往语境。 关键词：中医话语；西化；语类；批判话语分析 中图分类号：B565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中国传统话语包括涉及政治、经济、文学、科学等所有领域的传统语言活动。 自从中国开始现代化进程以来，它们已逐渐退出我们的社会生活。如果将五四之 前的中国语言和今天的语言进行比较，就会发现这两者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 们能在公共场合（public sphere ）高谈阔论的话语早已是西方语言活动的变种形 式。这不仅是因为我们的语言里充斥了从西方翻译过来的词汇和用西方理性逻辑 化了的语法，更重要的是我们以言行事的语类模式。我们的教育、政府、商业机 构、法律、媒体等社会实践都是从西方模仿来的话语活动。由于历史和空间构成 的距离感，我们往往意识不到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哪里来、由谁引进、出 于什么目的以及背后推动的力量是什么。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中国话就是我们自 己的话，而不知道混杂在其中代表权威的声音是属于别人的[1](p.342)。 本文将以一种比较特殊的传统语言：中医话语，作为研究对象，以此来讨论 和思考中国传统话语在东西方文化交流过程中是如何变化的。选择中医语言是因 为其顽强的生命力还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留有一方天地，也因为如此，我们可以 从中窥察到传统话语是如何逐渐被西化、改造乃至彻底沉默的。诺贝尔医学和生 理学奖获得者弗瑞德·穆拉德教授 2003 年和上海中医药大学合作，成立了以他名 字命名的中药现代化研究中心。当时他曾说过要寻找一种语言来对中药疗法有效 性的药理学和分子学机理进行解释。中医原本有它自己的语言，为何我们现在要 去寻找另外一种语言来对它进行解释呢？中医以它自身的说话方式已经给人们 的健康带来实实在在的疗效，为什么还需要用另一种语言去论证它呢？中医语言 到底有什么问题需要把它取代掉呢？当我们用另外一种语言对它进行解释时，其 结果又意味着什么呢？这些问题都是本文作者试图通过话语分析予以回答的。探 1 讨这些问题的目的是在当今跨文化交流的过程中思考我们传统话语的位置，并由 此建立一种真正平等的，文化共存的交往语境。本研究建立在长达一年的对中医 实践的考察、访谈和文本收集与分析上。 二. 中医话语的语言哲学分析 我们首先从维特根斯坦的 “语言游戏”观来转变我们对语言的看法。这里的 语言游戏不是指我们为了娱乐的那种游戏，而是指一切涉及语言的人类活动，换 句话说，是指我们使用语言的一切日常活动，这当然包括中医这样一种语言。在 维特根斯坦看来人们使用语言时的种种命题意义根本不能当一回事。用庄子来诠 释，人类的语言就像鸟叫的声音一样都是一种没有意思的胡话，“其以为异于鷇 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22] （p.16 ）关键是要看人们使用这些语言时实际 展现的一种生活形态或生活方式[13] 。换句话说，我们没有必要用科学的手段去 论证中医话语的逻辑、依据并加以解释，而是要把它们当一幅画一样去看人们在 说着中医语言时所构建的生活方式：那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那种对人们日常生 活的饮食起居进行观照和规范的生活形态。维特根斯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