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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与银河的故事

凿空银河

张骞持节杖踏入西域那夜，

银河竟从九天垂落，化为一条实体道路。

沿星河行走三日，他遇见被汉武帝求而不得的“天马”，

竟是一群啃食星光的半透明神兽。

天马赠他一枚会说话的星辰作为向导，

却警告：“人类帝王所求非马，而是吞并星空的野心。”

十年后张骞归汉，未带天马，

只怀揣一枚记载着“宇宙长城”设计图的陨石——

那是阻止武帝将疆域扩张向银河的唯一方法。

月华如水，却带着大漠独有的、刺骨的冷冽，流淌，流淌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脚下不再是长安城外温润的黄土，也不是陇西道上硌脚的碎石，而是某种更为细腻、带着奇异弹性的沙砾，在残缺在残缺的月光下泛着惨白。风呜咽着，卷起沙尘，打在脸上，却奇异地不带多少力量，只是凉，一种透彻心扉的凉。

张骞靠着一块巨大的、风蚀成怪异形状的岩石，勉强遮挡着风寒。手中的汉节，那束代表着天子威仪和自身使命的牦牛尾，早已在多年的颠沛流离中失去了最初的光泽，变得枯槁、稀疏，只剩下顶端那几缕，还固执地维系着曾经的尊严。他紧了紧紧了紧身上破烂不堪的使臣袍服，布料硬化，边缘磨损，几乎，几乎难以蔽体，更别提御寒。离开长安时浩浩荡荡的使团百余人，如今散失殆尽，或亡于匈奴追骑的刀箭，或毙于荒漠的饥渴严寒，或消失在部族冲突的烟尘里。此刻跟随在他身边的，不过寥寥数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眼神中混杂着疲惫、恐惧，以及一丝近乎熄灭的希望火苗。

十三年了。他被匈奴扣押了整整十年，娶妻生子，却在心底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那柄象征使命的汉节，和西方那片未知的土地。好不容易逃脱，他没有东归，反而，反而继续西行，履行他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寻找大月氏，共击匈奴。匈奴。然而大月氏已安居乐业，无意再启战端。使命，事实上已经失败了。

失败的沉重，比身上的身上的饥寒和疲惫更加难熬。他看着蜷缩在附近，裹着破旧毛毡沉沉睡去的堂邑父，这位忠诚的胡人向导，也已到了极限。或许，是该考虑回程了？回到那个等待了他十三年的长安，面对那位雄才大略却也威严莫测的皇帝的皇帝陛下，禀报这徒劳无功的旅程？

思绪纷乱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离开了匈奴草原和熟悉的熟悉的关中山水，这里的星空显得格外陌生、浩大，也更加……迫近。星辰密密麻麻，仿佛伸手可及，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那条横贯天际的乳白色光带——银河，在今夜显得夜显得尤为清晰、壮阔，像一条真正的、悬浮于九天的神圣河流。

然后，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头顶那片璀璨的星空猛地向内塌陷，不是碎裂，而是某种极致的凝聚。万千星光不再散射，而是汇成了无数道纯粹的光之瀑布，向着大地奔涌而来。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被一种更庞大的寂静吞噬了。那寂静压迫着耳膜，让人的心跳都为之停滞。

张骞猛地站直身体，身体，浑身的疲惫瞬间被一股冰流冲走。他看到，那条悬垂的银河，真的动了！它不是坠落，而是……垂落。如同天神放下了一道无与伦比的阶梯，一道由亿兆星辰、星辰、无尽光芒编织而成的桥梁，一端仍连接着深邃渺远的宇宙深处，另一端，则轻柔地、却又无可阻挡地，探入了远处地平线之下，那片他正要前往的未知西域腹西域腹地。

光芒并非刺眼，而是一种柔和的、蕴含着无穷能量的辉光，照亮了整片荒原，将夜晚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白昼。空气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悦耳的嗡耳的嗡鸣，像是无数根巨大的琴弦在被同时拨动。

“神……神迹！”身后传来堂邑父带着哭腔的、用匈奴语发出的惊呼，他和其他幸存者都已惊醒，匍匐在地匐在地，对着那通天彻地的光之路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是他们本族信仰的神祇名号。

张骞没有跪拜。他只是他只是死死握着那杆象征着大汉使臣身份的汉节，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里，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如同战鼓般剧烈擂动。是幻觉吗？是濒死前的梦境？还是……这就是陛下曾经隐约提及、方士们孜孜以求的“天道显化”？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无论是幻是真，是吉是凶，这条路，就横亘在他原本计划的路径之上。这是上天给予的启示，还是通往另一个绝境的陷阱？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吸入的空气似乎也带着星光的气息，清凉而充满活力。“起来。”他的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和干渴而嘶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循此路而行。”

没有理会随从们惊恐的目光，张骞率先迈开了脚步，走向那片淹没在光辉中的地平线。当他的一只脚踏上那看似虚无的光之河流时，预想中的坠落并未发生。脚下传来一种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如同踩在最上等的玉璧之上，温润而稳定。每一步落下，脚边都会荡漾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如同踏在水面，却又滴水不沾。

堂邑父等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对使君的信任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颤巍巍地跟了上来。一行人，就这样行走在一条由星辰铺就的道路上，身影被无比拉长，投射在两侧正常而黑暗的大地上，宛如几个闯入神话世界的微小剪影。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目之所及，唯有流动的光。上方是深邃的、点缀着更大更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