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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治水的故事

江神为祸

吴地连月暴雨，江水怒涨，昔日温顺的扬子江已成黄龙，吞噬岸边的农田村舍。春申君站在高处，望着滚滚浊流，眉头紧锁。

“主君，下游又有三个村落被淹，死者逾百。”门客低声禀报。

春申君不语，袖中拳头紧握。他奉楚王之命治理吴地已有三年，这片曾经的蛮荒之地日渐富庶，却不想今夏水患如此凶猛。

“传令下去，开仓放粮，安置灾民。”他顿了顿，“明日召集河工与巫祝，我要亲自巡视河道。”

身后一位白发老门客上前一步：“主君，乡野有传言，说这不是寻常水患，乃是，乃是江神震怒。”

春申君挑眉：“江神为何震怒？”

老门客犹豫片刻：“传言说，是因为主君上月下令在江边修建的那座引水渠，冒犯了江神领地。”

春申君冷笑：“民生多艰，不思庇护，反因一条水渠便夺人性命，这等神灵，不敬也罢！”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远处江面掀起面掀起丈高浪头，仿佛真有神明听见了他的忤逆之言。

次日清晨，春申君带着一众门客、河工和两位巫祝沿江而行。泥泞的江岸边江岸边，他们看见百姓正设祭坛跪拜，牛羊牲畜被投入汹涌江水。

“停下！”春申君厉声喝止，“把这些祭品捞上来！”

民众惊恐地望着这位楚国公子，无人敢动。

一位老巫祝颤巍巍道：“大人，这是献给江神的礼物，若不献祭，恐有更大灾难啊！”

春申君不理，径直走向江边，对着滔滔江水高声道：“若你真是江神，当爱民如子，何须生灵献祭？我黄歇今日歇今日立誓，必驯服此江，使人水和睦共处！”

突然，江心冒出一股漩涡，一道，一道奇异的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张模糊的人脸形状，发出隆隆声响：

“狂妄凡人，尔等擅改水道，毁我居所，今日又阻我祭祀！一月之内，若不迁走水渠，恢复三倍祭品，我将淹没七城，以为惩戒！”

水脸消散，众人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叩拜。唯有春申君挺直站立，面色铁青。

回府途中，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忽然飘来，春申君抬头，见一青衣女子立于路旁柳树下，容貌清丽，气质不凡。

女子微微欠身：“小女青娥，听闻大人欲治江水，特来献策。”

春申君打量她：“你有何能？”

青娥微笑，伸手轻抚路边被洪水浸泡已近枯萎的灌木，指尖过处，绿叶复生，花开朵朵。

“我略通水土之性，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春申君惊讶之余，直觉此女不凡，便邀她同乘。交谈中，青娥对江河走势、水文变化了如指掌，所言治理之法更是闻所未闻。

“江神之事，姑娘如何看待？”春申君试探问道。

青娥眼神闪烁：“天地有灵，但灵亦有道。以活物祭祀，绝非正道。”

回到府邸，春申君立即召集幕僚商议。大多数人认为应当遵从江神话语，拆除水渠，增加祭祀。

“江神显灵，万众目睹，不可不信啊！”老巫祝几乎哭着恳求。

只有青娥和那位白发老门客支持春申君继续治水。

夜深人静，春申君独坐书房，面对烛光沉思。忽闻敲门声，青娥端着一碗热汤进来。

“大人愁眉不展，可是犹豫不决？”

春申君叹息：“我不信邪说，但若真因我固执而致七城被淹，万死莫赎。”

青娥放下汤碗：“大人可曾想过，那‘江神’或许并非真神？”

“此话怎讲？”

“真神受天地正道约束，岂会因区区水渠而滥杀无辜杀无辜？更不会强索活祭。”青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据我观察，观察，这更像是水中精怪借机作乱。”

春申君怔住：“何等精怪有此能力？”

青娥望向窗外江水方向：“或许是得了某种机缘的蛟螭之属。它们能操控局部水流，制造异象，假扮神灵，实则为了吸取祭祀中的生魂血气增进修为。”

春申君恍然大悟，旋即又皱眉：“若真是精怪，凡人如何对抗？”

青娥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朴地图：“这是我祖上所传《禹贡山水图》，标记着大禹治水时镇压各方水怪的阵法布置。其中一处，恰在此段江底。”

春申君展开地图，只见上面绘制着精细的山川河流，许多地方标有奇特的符文记号。

青娥指着图中一段弯曲河道：“此处水下有一‘镇澜石’，乃大禹当年降服无支祁后所立，专克兴风作浪之水怪。若能修复其上阵法，当可制服假江神。”

“如何修复？”

青娥神色凝重：“需水性极好之人潜入江底，以特殊方法重绘阵纹。只是此刻江水湍急，又有精怪把持，危险异常。”

春申君毫不犹豫：“我去。”

青娥惊讶地看着他：“大人千金之躯，何必亲身犯险？”

“我为吴地之主，护佑百姓是我的责任。”春申君目光坚定，“况且若非我坚持修筑水渠，也不会引来这场灾祸。”

青娥凝视他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终于点头：“既然如此，我来安排。”

三日后的深夜，月明星稀，春申君带着三名精通水性的勇士来到江边。青娥交给每人一颗避水珠含在口中，又给了一柄刻满符文的玉锥。

“镇澜石形似卧牛，上有九孔，按北斗排列。你们需找到它，用这玉锥依此图重新刻画阵纹。”青娥展开一卷帛书，上面画着复杂的图案。

四人潜入冰冷刺骨的江水，避水珠形成气泡供他们呼吸。江底昏暗，水流湍急，他们艰难搜寻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深潭底部找到了青娥所说的镇澜石——一块硕大的青色巨石，状如卧牛，表面布满水草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