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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状元故事

我靠举报前朝状元上位

高中状元后我才知道——

整个莆田县的官宦都靠联姻结成利益网。

他们笑着告诉我：“进了这张网，黑的也能洗成白。”

直到我发现了三十年前那桩连环命案的真相。

被害者的后代跪在我面前在我面前：“大人，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名单轻笑：

“那就把这张网，烧个干净。”

殿试唱名的余音仿佛还在梁间缭绕，“陈文彦，闽中莆田——”那尖细的嗓音穿透三百余进士的人群的人群，也穿透了他自己嗡嗡作响的耳膜。红袍，乌纱，御赐的琼林宴酒香还未散尽，马蹄声便踏上了归乡的青石板路。陈文彦坐在轿中，指尖隔着官袍细细摩挲那份挲那份崭新的委任文书——翰林院修撰，清贵无比，可他掌心却是一片湿冷。离莆田越近，风里带来的咸腥海气越是浓重，像一张无形无影、却又无所不在的网，正随着暮春潮湿的风，缓缓收拢。

莆田迎接新科状元的场面，是预料之中的喧嚣鼎沸。锦旗招展，鞭炮碎屑铺了满街，几乎要将石板路的颜色掩盖。族老们满面红光，乡绅名流的贺帖堆满了临时下榻宅邸的书房的书房。陈文彦被这热情的浪潮推着，赴了一场又一场的接风宴。席面是极尽奢华的，华的，龙肝凤髓谈不上，但山珍海错，海外奇珍，流水般呈上。作陪的人，笑容更是比那筵席上的席上的蜜汁火方还要甜腻粘稠。

头一场盛宴，设在致仕的礼部侍郎林老大人府上。飞檐斗拱，画栋雕梁，自不必说。酒过三巡，林老大人捻着银须，眯缝着眼，将陈文彦上下打量，那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审度：“文彦呐，一甲榜首，翰林清要，前途不可限量。然我辈为官，学问固是根基，这人情练达，更是文章啊。”他呵呵一笑，抬手虚指在座诸人，“瞧瞧，这位是泉州通判的女婿，那位是转运使司的干系，在座皆非外人。吾乡莆田，地灵人杰，历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言语如春风，吹开的却是一张脉络初显的网络。

第二场，做东的是现任福建提刑按察副使的姻亲，一位姓郑的盐商。府邸更为豪阔，庭中太湖石奇巧嶙峋，引自活水的曲池内锦鲤肥硕，鳞片在灯下闪着金红的光。郑老板嗓门洪亮，拍着陈文彦的肩膀，力道不轻：“贤侄！年少有为！日后在朝中，但有需要打点、需要疏通之处，尽管开口！这福建路上，乃至两浙、广南，没有咱们几家合起力来办不成的事！”他俯身凑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檀香味扑面而来，压低了声音，“规矩是死的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是自己人，白的，能说成更白的；便是不小心沾了点黑……”他嘿嘿一笑，拿起一只景德镇薄胎瓷盏，对着灯光欣赏其通透，“也能给它里外洗净了，光鲜亮丽，滴水不漏。”

陈文彦端着酒杯，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应和着，心下却一阵阵发沉。那琼林宴上的御酒，似乎还在喉间灼烧，与此刻杯中这不知年份的醇厚佳酿混在一起，酿出一种难言的苦涩。他看着席间这些未来的“世伯”“姻亲”，他们言笑晏晏，举止从容，构建着一个坚固而温暖的堡垒，许诺着坦荡的仕途。可这堡垒的温度，却让他背脊生出寒意。

接下来几日，这样的宴请不曾间断。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寒暄，都像是在那张无形的大网上多缠绕了一根丝线。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探听，借着几分“新人”的好奇与“晚辈”的请教，从一些看似不经意的闲谈中，从几份精心整理的“同年录”、“仕林渊源考”之类的册子里，慢慢勾勒着这张网的轮廓。林家、郑家、蔡家、黄家……几十年来，莆田籍的官员，无论留京还是外放，竟大多通过婚姻、师承、同窗种种关系紧密联结，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这网络的几个中心节点，赫然便是如今在朝在野的那些莆田籍高官显宦。

一日午后，他正在书房对着一份刚刚理出些头绪的关系图怔忡，老管家引了一位客人进来，说是县学旧识，姓李，名明远，如今在县衙刑房做个小小的书吏。李明远穿着半旧的青衫，神色拘谨，与这几日所见那些鲜衣怒服的官员士绅迥异。他带来一部古籍，说是恭贺陈文彦高中的贺礼。

屏退左右，李明远却不谈那书，只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大人，学生此来，非为叙旧，实有一桩天大的冤情，憋闷心中多年，无处申诉。闻大人高中魁首，秉性刚直，或……或是苍天开眼，赐下一线生机。”

陈文彦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明远兄何出此言？有何冤情，但说无妨。”

李明远抬起头，眼中已布满血丝：“学生要告的，是三十年前，莆田县东邻沿海，‘鬼厝’一带发生的林家灭门惨案！”

“林家？哪个林家？”陈文彦追问，心中那模糊的网似乎被触动了一根弦。

“便是当年以海上贸易起家，一度富甲一方，却在一夜之间，阖家十三口，连主带仆，尽数被焚为焦炭的林氏一家！”李明远语速急促起来，“对外皆传是遭了海盗劫掠，纵火灭口。可我父……我父时任县衙仵作，参与验尸。他曾私下对我言道，那现场虽做得像是盗匪所为，但死者伤痕、火烧痕迹皆有蹊跷！更有甚者，林家当家林海，在事发前数月，曾因一片滩涂地产归属，与时任知县，亦是如今朝中某位大佬的堂叔，发生过激烈争执！”

陈文彦的手指无声地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