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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坚定信念的故事

当死神为我立碑

为守护被战火蹂躏的孤儿院，

我以血肉之躯筑起最后防线，身中十七枪屹立不倒；

牺牲后灵柩途经街道，敌军将领亲自下令停火三日，

肃立敬礼：“此人虽亡，其信念永世不灭。”

雨开始下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冷滴，穿过废墟间缭绕的硝烟，砸在烧焦的断木和扭曲的金属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很快，就连成了线，织成了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雨水。雨水冲淡了空气中那股铁锈与焦糊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却洗不尽满地深褐色的斑驳，也填不满弹坑累累的土地。

伊利亚靠在孤儿院主楼门廊边一根还算完好的石柱旁，听着雨声。这声音暂时掩盖了远方断续的炮火，也让身边孩子们压抑的啜泣显得不那么清晰。他的目光掠过眼前这片曾经是院前空地的荒芜——几个巨大的弹坑像丑陋像丑陋的疮疤，那架孩子们夏天最爱攀爬、如今只剩下一截粗壮残骸的老橡树歪斜地立在中央。更远处，用沙包和粗大原木加固的围墙缺口处，能看到安德烈和瓦西里模糊的身影，他们披着湿漉漉的麻袋片，抱着步枪，警惕地望着外面死寂的城市。

这里是“曙光”孤儿”孤儿院，卡里斯卡亚街最后一座尚未陷落的孤岛。

他收回视线，看向身后大门内。昏暗的光线下，几十个孩子蜷缩在铺着薄毯的地板上，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只有四五岁。营养不良使得他们面色蜡黄，一双双眼睛里盛着的不是孩童应有的好奇与光彩，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每当有特别近的爆炸声传来，小小的身体便会集体一颤，像风中瑟缩的叶子。修女安娜佝偻着背，正将一个水壶凑到一个发烧的孩子唇边，她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外界的天崩地裂都与她无关。

可伊利亚知道有关。一切都有关。这座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工业城市，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克，正在燃烧中死去。而他。而他，曾是其庞大身躯里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在城北的机械厂操纵了十年铣床，打磨出无数合格的零件。他的手本该沾满油污，感受金属在掌心由粗糙变得光滑温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布满伤口和老茧，紧紧攥着一支冰冷的、与他格格不入的步枪。

战争改变了一切。工厂在第一轮空袭中就袭中就化为了齑粉，熟悉的工友变成了街头冰冷的尸体，或是征召令上一个陌生的名字。混乱中，他逃回自己长大的街区，看到的却是更多的死亡与绝望。然后，他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循着声音，来到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孤儿的孤儿院。

他还记得第一次抱起一个在废墟旁哭喊母亲的女婴时，那份沉甸甸的重量。那不是物理上的，而是一种责任，一种将他漂泊无依的生命骤然锚定于此的力量。

“我们守不了多久了，伊利亚。”安德烈不知何时退了回来，靠在另一根柱子旁，声音嘶哑低沉。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流进脖颈进脖颈，他却毫无所觉。“东面的街区昨天就没了动静，北边的交火声也越来越远……我们被抛下了。”

瓦西里也跟了过来，这个曾经的中学体育老师，如今瘦得颧骨高耸，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食物只够两天够两天，药品……几乎没有。最重要的是弹药，”他拍了拍怀里的枪，“每个人分不到二十发。”

伊利亚没有说话。这些他都清楚。他甚至能感觉到，包围圈正在收紧，那种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挤压着胸腔着胸腔里的空气。敌人，那些穿着灰色军装、装备精良的“解放者”，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据点存在于他们后方太久的。

他抬头，望向主楼屋顶那面依旧在风雨中微微飘动的旗帜。那是他用一件褪色的蓝布衫和几条和几条旧床单匆匆缝制的，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象征庇护的古老符号。它早已破烂不堪，染满污渍，但在伊利亚眼中，它比任何华丽的军旗都更加庄严。

“那就守到最后一刻。”伊利亚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度，像是他曾经打磨过的钢铁。“不是为了胜利，安德烈。是为了让他们……”他的头朝门内的方向偏了偏，“多活一天，一小时，哪怕一分钟。”

安德烈和瓦西里沉默下来。他们没有反驳。在这末日般的景象里，这个前铣工身上有种东西，让他们无法质疑。不是命令，不是权威，而是一种近乎固执的、扎根于血肉的信念。

黄昏时分，雨势稍歇。最后的时刻到了。

尖锐的哨音划破短暂的宁静，紧接着是爆豆般的枪声从多个方向同时响起！子弹打在石墙和沙包上，噗噗作响，碎石和木屑四处飞溅。

“他们上来了！”瞭望的索菲亚——一个失去了一条胳膊，却坚持用剩下那只手传递消息的女孩——尖声喊道。

伊利亚猛地站起身，那双总是透着疲惫的棕色眼睛瞬间锐利如鹰。“各就各位！记住位置！节省子弹！”

战斗在刹那间进入白热化。灰色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跳跃、逼近。步枪单调的射击声、冲锋枪的扫射声、手榴弹沉闷的爆炸声、还有受伤者的惨叫声，混杂成一片毁灭的交响乐。

伊利亚守在正门缺口这个压力最大的地方。他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他的冷静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弥补了这一点。他呼吸平稳，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异常慎重，瞄准的是那些试图架设机枪或者投掷爆炸物的目标。一个敌人刚冒头想越过障碍，就被他一枪撂倒。另一个从侧面迂回，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