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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咩的故事

别养狼，会变得不幸

小咩捡到一只受伤的幼狼，不顾族规偷偷饲养。

她给狼起名“灰耳朵”，教它吃草、学羊叫。

直到某天，狼群包围了村庄。

首领冷笑：“把那头冒充绵羊的叛徒交出来。”

我攥紧项圈颤抖时——

身后的“乖狗狗”突然咬住了我的衣角。

雨气混着泥土着泥土的腥味儿，沉甸甸地压在傍晚的空气里。小咩缩在一块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抱着膝盖，看着密集的雨丝串成帘子，把回家的路变得模糊。族里的老人们总说，这种天气不该在外面逗留，山林里不干净的东西会趁机出来。她吸了吸鼻子，有点冷，把身上那件缝着卷曲羊毛边的外套裹紧了些。

就是在这时，一声极其微弱的呜咽，被风雨声撕扯着，断断续续飘了过来。很轻，却带着一种钩子似的凄惶。

小咩竖起耳朵，心脏没来由地一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猫着腰，循着声音拨开了层层叠叠的湿漉漉的蕨类叶子。

然后她看见了它。

一团灰扑扑、湿透了的毛绒东西蜷在树根凹陷处，瑟瑟发抖。左后腿不自然地弯折着，暗红的血痂黏在皮毛上，被雨水一泡，显得更加狰狞。它的脑袋埋在身子里，只露出尖尖的、耷拉着的黑色耳廓。

是狼崽。

小咩倒抽一口冷气，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身体里每一个属于绵羊族的本能都在尖叫着警告：危险！快跑！族长严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些代代相传的、关于狼的残暴故事——它们如何撕裂羊栏，如何用冰冷的獠牙咬断喉咙……

可眼前的这个小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只有可怜。它在发抖，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声呜咽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绝望的乞求。

族规明令禁止，绝对不能靠近、更不能救助任何狼族。违者……者……后果很严重。

小咩咬着下唇，盯着那团灰色看了很久。雨水顺着她的额发流进眼睛，眼睛，涩涩的疼。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抹了一把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狼崽察觉到动静，猛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与生俱来的凶性，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慑性的咕噜。但它太虚弱了，连这个动作都耗尽了力气，脑袋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别怕，”小咩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音，不知道是在安慰狼崽，还是在安慰自己，“我……我不伤害你。”

她解下自己的羊毛外套，不顾寒冷，轻轻地把那只狼崽包裹起来，动作尽可能的轻柔，避开了它受伤的后腿。狼崽在她怀里僵硬了一瞬，随即被温暖包围，那点微弱的抵抗消失了，只剩下依赖般的细微颤抖。

回家的路变得格外漫长而心惊胆战。小咩绕了远路，专挑最偏僻、最少族人经过的小道，像个小偷一样，溜回了村庄最边缘自家那个堆放杂物的小木屋。她把狼崽藏在一个铺满干草的旧木箱里，上面盖了几块破麻布，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和雨水浸透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在提心吊胆和小心翼翼的喜悦中交替度过的。

小咩给狼崽起了个名字，叫“灰耳朵”，因为它那双总是警觉竖着的灰色耳朵。她把自己那份鲜奶省下一大半，用细小的竹勺一点点喂给它。起初灰耳朵很不配合，扭着头，抗拒那种温顺食草动物的乳汁。但饥饿最终战胜了本能，它开始笨拙地舔舐，后来甚至能主动凑过来。

腿伤好得很慢。小咩偷偷采来有止血镇痛效果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灰耳朵疼得浑身绷紧，却只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她的手腕，从不真的咬下去。

它一天天强壮起来，褪去病弱，显露出狼露出狼的雏形——嘴吻变长，四肢有力，牙齿细小却尖锐。小咩看着它，心里偶尔会掠过一丝不安，但这不安很快就被一种奇特的成就感覆盖。

她开始尝试教它一些“错误”的东西。

“看，像这样，”她拿起一根嫩草，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做出很好吃的样子，“哞——咩——很好吃的。”

灰耳朵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它嗅了嗅青草，打了个喷嚏，毫无兴趣。

小咩不气馁，继续示范羊叫：“咩——咩——”

有时玩闹起来，灰耳朵会下意识地从喉间发出狼类特有的低吼。小咩立刻会轻轻拍它的鼻尖，严肃地摇头：“不对，不能那样叫。要这样，‘咩——’记住了吗？”

次数多了，灰耳朵似乎真的在努力模仿。它会张开嘴，发出一种介于喘息和呜咽之间的、扭曲奇怪的“咩”声，听得小咩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它搂进怀里揉搓。它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属于掠食者的、淡淡的野性气息，但在小咩面前，它收敛起一切利爪和獠牙，像个真正温驯的宠物。

她用柔软的藤蔓和晒干的野花编了一个项圈，戴在灰耳朵的脖子上。项圈上缀着小铃铛，一走就叮当作响。她告诉自己，也告诉（在她想象中）能听懂话的灰耳朵，这是为了防止它走丢。

内心深处，她知道，这是个标记，一个“它是我的所有物，它是安全的”的心理暗示。

秘密总有暴露的风险。有一次，邻居家好奇的小羊羔蹦跳着闯进杂物间，正好撞见灰耳朵在啃食小咩偷偷带来的肉干（她后来意识到它不能只喝奶）。灰耳朵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低吼。小羊羔吓得僵住，继而发出一声响亮而惊恐的啼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小咩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幸好，那小家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