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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和鸟的故事

别吃我！我是胎生的！

被蝙蝠家族抛弃的残疾小蝙蝠“绒绒”，意外获得鸟类抚养，

学会在阳光下生活并精通鸟语，

直到一只凶猛老鹰入侵威胁所有鸟类生存时，

这只被鸟类养大的哺乳动物利用回声定位与夜视能力，

带领鸟儿们夜间奇袭反败为胜。

暮色像一滴浓稠的墨汁，缓慢滴落，浸透了整片天穹。风穿过幽谷，带着刺骨的寒意，呜咽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奏响序曲。翼蝠族的栖息地——一面陡峭岩壁的缝隙深处——此刻却比外面的寒风更冷。

绒绒蜷缩在母亲冰冷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她能感觉到母亲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擂鼓一般敲击着她的耳膜。周围的岩壁上，倒挂着无数黑色的影子，密密麻麻，像是悬垂的死亡果实。每一双看向她们的眼睛里，都淬着冰。

“长老…”母亲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哀恳，“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太小…”

被称为长老的老蝙蝠，翅膀边缘破损如锯齿，他缓缓拍打着翼膜，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小？族规面前，没有大小！”他的声音干涩冷酷，在岩壁间碰撞回响，“生而白化，已是异数；右翼天生扭曲，无法自如收拢，更是，更是累赘！她连最基本的夜行狩猎都无法完成，每一次尝试都是对翼蝠族隐匿生存之道的嘲讽！留着祂，只会引来天敌的注意，拖累整个族群！”

“我可以养活她！我可以把我的食物分给她！”母亲几乎是在尖叫，她用宽阔的翅膀将绒绒裹得更紧得更紧，试图隔绝那些冰冷的目光。

“你的食物属于健康的、能为族群做出贡献的成员！”另一位雌性蝙蝠尖声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而不是浪费在一个注定活不长的怪胎身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一个声音响起，阴冷地补充。

“异类！驱逐！”

“驱逐！”

嘈杂的声浪汇聚成一股寒流，冲击着绒绒脆弱的神经。她不明白这些复杂的词语，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滔天的恶意。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母亲温暖的毛发里，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

长老不再多言，他只是用那双深陷的、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母亲。终于，母亲紧绷的身体垮了下去，一种死寂般的绝望弥漫开来。她低下头，用鼻尖一遍遍摩挲着绒绒纯白色的、与她自身漆黑皮毛截然不同的绒毛，最后，猛地松开了怀抱。

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来，不容抗拒。绒绒像一片真正的、轻飘飘的绒毛，从岩缝中被抛了出去，坠向下方无边的黑暗与寒冷。风声骤然变得尖利，刮过她畸形的、无法完全展开的右翼，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她徒劳地蹬动着细小的后肢，在下坠的眩晕中，失去了意识。

温暖。

这是绒绒恢复知觉后的第一个感觉。不是岩缝的阴冷潮湿，而是某种…蓬松的、干燥的、包裹着她全身的暖意。还有一种规律而有力的震动，咚咚，咚咚，沉稳地透过这暖源传递过来，安抚着她惊魂未定的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粉红色的眼睛。光线有些刺眼，不再是记忆中永恒的昏暗。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由细小树枝和柔软枯草编织成的碗状结构里——一个巢。而她正被一只庞大的、覆盖着棕色羽毛的生物紧紧拥在怀中。

是鸟！是天敌！

传承自血脉深处的警报瞬间拉瞬间拉响，绒绒浑身僵硬，细小的牙齿打颤，发出吱吱的哀鸣，拼命想往后退缩。这一动，牵动了右翼的伤处，她疼得蜷缩起来。

“醒了？小家伙别怕。”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并非蝙蝠那种高频尖锐的鸣叫，而是更为圆润、富有韵律的音节。拥抱着她的巨鸟微微松开一些，低下了头。那是一张布满细腻皱纹的脸，有一双黑豆般温润的眼睛，里面盛着的不是食欲，而是…担忧？好奇？

这是一只斑鸠，名叫咕噜。她刚刚失去了一窝未能孵化的蛋，悲恸尚未散去，就在清晨外出寻找筑巢新材料时，发现了崖底灌木丛里这个奄奄一息的白色小东西。起初她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某种她不认识的雏鸟，但那对毛茸茸的小耳朵和过于纤细的前肢构造又显得怪异。更重要的是，这小东西在昏迷中发出的微弱啜泣，触动了咕噜内心最柔软的母性角落。

“你…你不吃我？”绒绒颤抖着问，用的是蝙蝠的语言。

咕噜歪了歪头，显然没听懂。但她看懂了幼崽眼中的恐惧。她用喙轻轻啄起旁边一片储存在巢里的、饱含水分的浆果肉，递到绒绒嘴边。“饿了吧？吃点东西。”

浓郁清甜的果香钻入鼻孔，盖过了恐惧。绒绒太饿了，她本能地伸出小舌头，舔舐着那诱人的食物。甘美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贪婪地吃起来，暂时忘记了疼痛和害怕。

从此，绒绒在这个位于高大橡树杈上的斑鸠巢穴里住了下来。最初的几天充满了艰难。她无法像雏鸟那样顺畅地吞咽咕噜反刍出的流质食物，也对各种草籽兴趣缺钱。咕噜耐心地尝试，最终发现她对熟透的浆果、某些花的花蜜以及软体多汁的昆虫接受度最高。

更大的挑战在于活动。绒绒是哺乳动物，需要依靠四肢攀爬，而非像鸟儿那样用跳跃和短暂的扑腾来移动。她那扭曲的右翼更是成了累赘，奔跑攀爬时总是笨拙地拖拽着，时不时就会从光滑的树枝上失足摔下。每当这时，咕噜总会迅速飞下来，焦急地用喙把她拱回安全的地方。

“妈妈…”在一次险些摔落后，绒绒依偎在咕噜温暖的胸羽前，怯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