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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祖辈兵”

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前些天我这“秀才”的笔盒被祖辈“兵”奶奶，以“掉漆”的名义扔进垃圾桶，我不得不踏上文具店的“采购征途”。?

一进文具店，清润的墨香扑面而来，那味道轻柔地将我环绕。嗅着这诱人的香甜，我踮扫过货架，三菱的笔身泛着珍珠白的光泽，指尖刚触到那片细腻的橡胶防滑套，冰凉就顺着指缝爬上来——笔杆的黑色在灯光下晕出银灰的边，活像块被精心打磨的墨玉。?

“这玩意儿要十五块？”奶奶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砸下来。她捏着那支笔对着光翻来覆去，仿佛在检查假币，随后“啪”地塞进柜台：“当年三分钱的铅笔用到握不住，照样考第一！”不等我反驳，她从促销筐里捞起一把笔塞给我，又轻又薄的塑料闪着廉价的光，“橡胶”硬梆梆的，如同塑料，还有催化剂的刺鼻味。

我攥着那支三菱笔不肯松手，墨香混着委屈在喉咙里打转。这场“谈判”最终以我的妥协告终，蹲在角落选了个灰蓝色塑料笔盒，磨砂表面摸起来像细砂纸，好歹比货架上印着卡通图案的顺眼些。

“塑料的有毒。”奶奶的声音带着“军事命令”般的权威。她颤巍巍递过来的红布笔袋，边缘镶着磨得发亮的金线，上面绣的牡丹已褪成浅粉色：“我年轻时用的，布的透气。”那布袋软塌塌挂在她手腕上，活像顶缩水的老式军帽，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棉花堵着，所有“秀才式辩解”都卡成了哑音。

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趁她翻看笔记本的空档，偷偷往笔袋夹层塞了支自动铅笔——这是“秀才”最后的倔强。谁知结账时奶奶拎着笔袋抖了抖，“哐当”一声，铅笔滚落在地。她弯腰捡起直接扔进促销筐，“军令”简洁明了：“家里圆珠笔够你用到退伍（开学）。”

唉，奶奶，你真是我的“好”奶奶！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选，却只得到了一个像帽子的笔盒和一堆没用的垃圾。

这次买笔盒的经历，让我哭笑不得。奶奶的“好心”与我的“审美”格格不入，就像秀才遇到兵，各有各的理，却又难以沟通。但细细想来，或许祖辈的“兵理”里，从没有精致与廉价的分别，只有“够用就好”的实在，和藏在红布笔袋里，笨拙又滚烫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