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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心化：如何发挥群体的智慧，而非众智成愚？

我是吴伯凡，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透道德经》。

6年以前我在得到上做《伯凡·日知录》的时候，讲到了群体的智慧，

WisdomofCrowds。有一个同学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讲群体智

慧，众愚成智，那勒庞写的《乌合之众》，他讲的恰恰是众智成愚，人

一旦聚集到这个群体当中，个体的智力会大大下降，然后就汇成一种集

体性的愚望和疯狂。

这个问题的确很尖锐，事实上《群体的智慧》这本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

对勒庞的《乌合之众》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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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到底是众愚成智，还是众智成愚？这并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这

里头有一个最关键的点，就是crowds的构成，这个群体、群众是如何

构成的。

记得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要形成群体智慧必须要满足去中心化、异质

化、个体独立性这三点，否则就可能出现众智成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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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德国希特勒的“孩子们”，他们聚到一起

以后，群情激昂，他们并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被某种情绪所感染，并

且无限地放大，他们之间是没有异质性的，关键没有去中心化。希特勒

的“孩子们”之所以陷入到那种，我们过后看是如此愚蠢，如此疯狂，

是因为他们放弃了思考。他们认为站在他们当中的，被他们完完全全神

化的人，就能够代表他们每个人，所以就会出现振臂一呼，应者群集的

状态。

德鲁克曾经讲到过通用汽车公司的前CEO斯隆的议事规则，每次斯隆

开董事会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开会不久大家就很快形成共识，马上就能

够通过一个决议的时候，他不像一般的企业领导马上会喜悦之情溢于言

表，对大家快速达成共识是心怀欢喜的，相反他是心怀忧虑的。遇到这

种情况的时候他往往说：“先生们，很高兴你们这么快就达到了共识，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都还有继续考虑的空间和时间，一个星期之后

我们在这里继续讨论。”

一个星期之后大家再讨论的时候，发现每个人都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提出

不同的意见。尽管他们的见解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一致性，但是他们在

经过一个星期的冷静和沉淀以后，他们发现这里头包含着很多他们当时

完全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这样做出的决议不是对全面决议的简单否定，

而是对上一周决议的修正和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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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隆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议事规则，是因为他意识到学识、经历，尤其是

共同的工作环境，有可能暗中干扰我们，暗中引导我们形成某种集体谬

误。这种集体的共识里有可能隐含着不少的盲点，甚至是由于这种我们

没有意识到的盲点，形成与事实完全对立的判断，从而做出错误的甚至

愚蠢的决策。

他要做的其实就是去中心化。首先在讨论做决策之前，他自己不发表意

见，以免自己的意见成为有形或无形的一种引导性的或者是误导性的力

量。同时这种定调性的话语有可能让大家陷入到礼节的灾难当中，可能

某一个董事会成员有他自己的看法，但是碍于你的地位，碍于你的威望，

我说出自己的不同意见，很可能为自己招致各种麻烦，至少是会造成某

种尴尬，权衡之下，我干脆选择要么不说，要么顺着前面发言人的话来

说。即使有不同意见，也会以一种极其隐讳、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以至

于把自己的原意完全隐没其中了。

英特尔的前CEO格鲁夫说过，一个组织里面一直存在着两种权力：一

种叫职务权力，一种叫知识权力。

职务权力是显性的，以不同的官阶来确定权威性。知识权力是隐性的，

官阶、资历都不是知识权力的标准，有可能是官阶最低的，资历最浅的

人，能够说出真相。就像《皇帝的新衣》里头的那个小孩，由于他自己

没有陷入到由骗子制定的暗中绑架着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当中，所以他脱

口而出说出真相。一个具有创新性的组织，它一定要保持职务权力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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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权力的平衡，它既不能说谁完全听任知识权力的泛滥，也不能听任职

务权力完全对知识权力进行格式化的处理，从而让一个组织丧失创新的

活力。

去中心化、异质化、个体独立性，可以说是智慧的，可以说是能够最终

避免谬误，形成集体智慧的前提。

我们回过头来说群体，在勒庞所描述的《乌合之众》当中，这种情况就

会更加严重。用我们前面的话说，在这个乌合之众当中一定有一个巨大

的自我，一个巨大的自由意志。这种意志会通过不断影射性的传导，会

不断地扭曲和放大。就像在万花筒里面，很少的塑料碎片就会变成跟真

相相距甚大的那种图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