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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性别：“负阴而抱阳”的道是阴还是阳？

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透道德经》，我是吴伯凡。

前几讲我们梳理了道的名字，道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名字，大、希、夷、

微、玄等等，这些称呼都只是片面的。同时又讲到了道的年龄，道的年

龄既无穷大，也可以是无穷小。它更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般的婴儿。

那么这一讲，我们来分析一下，处在恍惚之间的道，它的性别是什么呢？

这是我们所有寻找的答案中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

我们先说结论，道的性别不是阳，而是阴，它是阴性的。

在汉语里面没有阳性名词和阴性名词之分，但是我们也在意识和无意识

当中，对物体、对对象、对某个状态，都给出了一种性别的判断。比如

说，天就是阳性的，地就是阴性的。

在《周易》里面世界就是由阳性的物体和阴性的物体构成的。而任何一

个物体里面也有阳性的成分和阴性的成分，任何一种状态也包含着阳性

的因素和和阴性的因素。阳性的因素和阴性的因素的不同的配比、不同

的排列和组合，就形成了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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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易经》告诉我们这种状态，所有的构成要素、构成事物和世界

事态的状态的因素，有两种：阳性的和阴性的。阳性和阴性以六位数的

方式排列，就会形成六十四种状态，这是《易经》基本的世界观。

我们说《易经》是群经之首，你要读懂中国的任何一部经典，首先要读

《易经》。而《道德经》被称为万经之王，所有的经典里头它是最具有

统领性的。

但是我们必须得说《道德经》它并不是《易经》的一个简单的延续，《易

经》里头有太极阴阳，《道德经》里面也涉及到了阴阳，甚至是太极。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万物都包含着阴和阳两种状态，“负

阴而抱阳”，它背负着阴，怀抱着阳。阴阳二气对冲之后形成了某种状

态，阴阳的配比组合不一样，它就成了不同的事物，不同的事态。

太极的观念其实也隐含在《道德经》里。所谓太极，听起来很玄的一个

概念，其实很简单，就是圆。任何一个形状里头都有最高的地方，那就

叫极点，如果一个形状它处处都是极点，那就没有了极点，就叫“无极

而太极”，它描述的就是一个圆的状态。每一个点都是极点，它就没有

极点了，同时它没有极点，但每一个点还是极点，这就是圆的状态。而

圆的状态在《道德经》里头可以说是贯穿始终的，就是周而复始。“大

曰逝，逝曰远，远曰反”，反就是回归，它所描述的就是一个圆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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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我们今天要回答的问题。

道本身是统摄天下万物的道，《易经》里面说的是“一阴一阳之谓道”，

《道德经》也提到了“负阴而抱阳”，但是《道德经》和《易经》一个

最明显的不同是，它不是同时强调阳和阴，它更多强调的是阴，强调的

是母体，强调的是被动，强调的是在世界表面的那一面背面的东西。它

认为世界是一种阴性主导的，以阴为主，以阳为辅的状态。我们如果非

得要给《道德经》冠上一顶主义的帽子，我们可以把这个帽子称之为唯

阴主义。既非唯物主义，也非唯心主义，它是一种唯阴主义，强调阴性

的主导作用的这样一部经典就是《道德经》。

我们今天在寻找一个答案，道的性别是什么，我们的答案是道的性别是

阴。

为什么得出这样一个答案，在以后的课程当中我们会一步一步地加深这

种认识。原因就在于《道德经》核心的思想是唯阴主义，它是贯穿《道

德经》始终的。我们只有在通读了《道德经》，对《道德经》进行了比

较完整的解读以后，才会对道的性别是阴性的这个答案产生一个具体而

生动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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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导论里面提到了玄，提到了玄牝，提到了谷神，我们还提到了玄

德。我们说玄是这样一种状态：第一，它是完备的、齐备的状态；与此

同时，这种完备、齐备的状态又是隐而不现的，隐藏在黑暗深处。作为

一种动力，一种深层的动力和一种底层的逻辑，它在支配着表层的运行，

但是它是看不见的。

而你要理解表层的状态运行，你必须要追溯到那个底层的、隐现在黑暗

当中的，也就是玄之又玄的那个实体。

我们说“各复归其根”，只要追溯到那个根源，我们才会对表层的状态

和运行有完整的把握。进而我们要想在表层的现象和格局当中获得主动

性，我们就必须要回到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源头。我们需要从这个直白的

现象、现实当中，回到那种阴性的、隐性的底层。

如果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研究《道德经》，《道德经》是带有明显的母

性崇拜，甚至带有女性生殖崇拜的色彩。换句话说，在老子的眼里，我

们要认识万物，就要追溯到产生万物的源头，可以说万物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