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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几于道：水都有哪些特点接近道？

我是吴伯凡，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透道德经》。

上一讲，我们讲了“大一生水”，水相当于道、天地、万物这三个层级

当中的一个最大的公约数。这一讲，我们来具体聊聊水都有哪些特性。

我们看看《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

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这一章其实只有三句话：第一句话我们可以把它称为“水之道”，第二

句话我们可以把它称为“水之德”，或者说第一句话我们可以概括为“水

之上善”，第二句话可以把它概括为“水之七善”。

在老子看来水有三个特性，第一个特性就是利万物，我们说了它是所有

生命的实际控制者、拥有者、主宰者，它是利万物的。水所到之处就是

生命，没有水就没有生命，所以任何生命都必须有水，水具有利万物的

特性。

同时，“利万物而不争”，照说这么大的万物的实际控制人，但是它不

彰显自己。我们人体有70%甚至更高都是水，但是我们很少看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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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时候，很少看到水，它渗透遍布在你身体的各个部位，维持着生命

的运转、运行和生长。但是你感受不到，它不会跳出来说“我是实际控

制者”，所以它的第二个特性是不争。不争，《易经》里面称之为“谦”，

就是该你坐这个位置，你不坐，你不处在这个位置上，这叫谦。

《易经》的第十五卦是谦卦，谦卦上面是土，下面是山。这是一个很奇

怪的意象，我们的常识告诉我们是，地在下，山在上，所谓山就是高出

地面的东西。而这个谦卦是地在上，山在下，有人把它解释为“空谷藏

峰”之相，就是有一个巨大的山谷它在地面以下，但是你走近去看，发

现这个山谷里面有一座高山，是空谷藏峰，藏着一座山峰。这种意象可

以用来形容“谦”。《道德经》所讲的“水德”与《易经》所讲的“谦

德”很大的相通之处就是不争。

第三个特性是“处众人之所恶”，就是众人都不喜欢，都厌恶，都讨厌，

都回避的那个位置。什么位置？就是低下的位置。它处在众人都不喜欢

的那个位置，也就是处下。

所以这三个特性，利万物，同时不彰显自己，不去争夺自己实际上创造

出来的利益，不去主宰由自己养育的那个成果或结果。最重要的是它总

是处在下头，总是力求控制不住的，完全是本能性的，趋向于众人不喜

欢的那个低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流到了山谷以后，这个山谷

里头更低的地方它继续流，汇到河里头、江里头，一直到海里头。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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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汇到海里头？因为海是最低的地方，这就是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朱元璋

的那八个字，地低为海，人低为王。这是水的特性，叫做处低，或者叫

处下。

这是水之道，水的道可以把它拆解为三个方面，利万物、不争、处下。

接下来它对水，对水的行为特征，又做了描述。水的特征分为七个方面，

这里面有包含身心的状态。

我们说上面是“水之道”，这一段叫“水之德”，所谓“德”就是遵循

着道的行为，道是天道，德是人根据顺应天道、遵循天道而实施的行为

和付出的实践。

这七个方面有研究《道德经》的学者称之为“水之七善”。

这里先要明白什么叫善。善有多个意思，有好的意思，美好的意思，至

善至美的善就是好的意思。同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擅长，能骑善射。还

有一个意思就是习惯于，比如说这个人多疑善变，不是说他善于变化，

不是说这种行为很美好，也不是说他擅长于变化，而是他习惯于变。

这里面的善更多的是指习惯，水的习惯，习性，或者说近乎本能的倾向

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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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善涉及到身心的状态，也涉及到言动状态，涉及到他的说话方式和

行动方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言动，言和动。同时也涉及到他做事的方

式，也涉及到他的为人处事的方式。

关于水之七善（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水之七德，唐宋八大家之一，也就是苏轼的弟弟（苏辙）写

过一部著作叫《道德真经注》，专门对七善，也就是水的七德，进行了

阐释。

第一叫“居善地”，他的解释：“避高趋下，未尝所逆，善地也。”永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