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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家族志浅议 艾法楚才是中国蒙古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和学者。他辅佐蒙古最高统治者数十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均有贡献。对此,前人和今人都评说较多。本文不拟涉及这么多的方面,仅围绕着耶律楚材和他的《西游录》一书,就目前论著鲜见的几个问题,谈点肤浅看法。 一、 博极群书《汉书儒传》,《隋书艺文志》,有其思想印刷 耶律楚材,字晋卿,法号湛然居士。他生于1190年,卒于1244年(1)1,出身于契丹辽宗室,为辽东丹王突欲八世孙。家世居燕京。楚材父亲耶律履“以学行事金世宗,特见亲任,终尚书右丞”(2)2,称宰相。 耶律楚材家族,从他八世祖时候起,已是个藏书达万卷,好学汉文化的封建士大夫家庭。耶律突欲能用汉文写诗作文,且谙音律,善绘画,精医术,具有相当高的文化修养。这个士人世家,传至楚材父亲耶律履,其汉文化水平,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他是一位“通六经百家之书,尤邃于易、太玄。至于阴阳方技之说,历象推步之术,无不通究”(3)3的一代奇才。楚材的母亲杨氏,也是一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工于诗文的不栉之士,既为慈母,又是“挑灯教子哦新句”的良师(4)4。对他这个家世,楚材在《为子铸作诗三十韵》中,也曾清楚陈述道: ……赫赫东丹王,让位如夷伯。藏书万卷堂,丹青成画癖。四世皆太师,名德超今昔。我祖建四节,功勋冠黄阁。先考文献公,弱冠已卓立。学业饱典坟,创造乙未历。入仕三十年,庙堂为柱石。重义而疏财,后世遗清白。(5)4 由于这么有利的家学条件,楚材从小就深受儒学濡染和熏陶。尽管“三岁而孤”,失去了一位奇才的家学导师——父亲耶律履,但在母亲杨氏的直接诲育下,自己又“知力学”(6)5,刻苦用功。从十三岁起他便系统诵习儒家典籍,钻研儒学理论。“及长,博极群书,旁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说,下笔为文,若宿构者”(7)6。看来博学多识的程度,确已“青出于兰胜于兰”,超过了先辈。 上述家学渊源对楚材的思想形成,产生了直接影响,打上了深刻烙印。如他好弹琴,善诗文的文艺修养,首先与他母亲的培养分不开。他的天文地理、律历术数、释老医卜知识,也无一不是家学的继承。他“以儒治国”的政治主张和“致君泽民”的宏大抱负,又何尝不是他那“东丹八叶孙”的阶级烙印呢?就连遁入佛门,深究禅理这件事,也是与他父亲有密切关系的。耶律履就曾通佛法,并撰有《天竺三藏哈罗悉利幢记》一书(8)7。难怪楚材说他自己“余幼而喜佛,盖天性也。壮而涉猎佛书,稍有所得,颇自矜大。”(9)8 不过,他受其父亲影响,从小喜佛教读佛书,也只是一种爱好而已。至于正式参禅奉佛,如他自述:“昔予在京师时,禅伯甚多。惟圣安澄公和尚,神气严明,言词磊落。予独重之,故尝访以祖道,屡以古昔尊宿语录中所得者扣之。澄公间有许可者,予亦自以为得。遭遇忧患以来,功名之心,束之高阁,求祖道愈亟,遂再以前事访诸圣安。圣安翻案不然所见,予甚惑焉。圣从容谓予曰:‘昔公位居要地,又儒者多不谛信佛书。惟搜摘语录,以资谈柄。故予不敢苦加钻锤耳。令揣君之心,果为本分事以问予,子岂得犹袭前愆,不为苦口乎。予老矣,素不通儒,不能教子。有万松老人者,儒释兼备,宗说精通,辨才无碍,君可见之。’予既谒万松,杜绝人迹,屏斥家务,虽祁寒大暑,无日不参,焚膏维晷,废寝忘餐者三年”。(10)9他的老师万松也说他学佛“大会其心,精究入神,尽弃宿学,冒寒暑无昼夜者三年,尽得其道”。(11)9此三年佛门生活,对楚材的思想形成,又发生了重大影响,在前述“儒记”烙印上又加上了一重“释记”烙印。 这种“释记”烙印之深,在他而后的言论和行动中,是看得很清楚的。诸如他的诗文中,就多有佛教思想之流露: 历代兴亡数张低,千年胜负一盘棋。因而识破人间梦,始信空门一著奇。(12)9 ……何如打坐蒲团上,参透昇平本无象。一瓶一钵更无余,容膝禅庵仅方丈。从教人笑彻骨穷,生涯元与千圣同。鸟道虽玄功尚在,不如行取无功功。(13)10 字里行间充满了“诸法皆空”、“无念真如”的禅宗宣教。特别是对佛教中的其他派别以及道教诸派的斗争上,他的行动也表现得坚决而勇敢。他以正统的禅宗门徒自居,对佛教中的毗卢、糠、瓢、白莲、香会等派别,一概斥之为“释氏之邪也”;对于全真、大道、混元、太一、三张(按:此指五斗米道之创立者及代表人物张陵、张鲁、张衡三人)等道教诸派,则统统斥之为“老氏之邪也”。并且,他还以当年孟子抨击杨朱、墨翟,捍卫儒家学说自况,大辟糠(禅宗之一流派)、邱(曾风靡华北的所谓全真道“七真人”之一邱处机),谓之曰:“孟子辟杨、墨,予之黜糠、丘,辨之正也”。(14)11 那么,打有儒、释两颗印记,出入儒、释两大宗门的耶律楚材,到底属于哪种思想体系?他的观点是什么?要回答此问题,则须先分析以下几条资料: 三教根源本相同,愚人迷执强西东。南阳笑倒知音士,反改莲宫作道宫。(15)12 三圣人教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