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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式有限政府：建立、限制及其启示 摘要：洛克基于以资本主义自由价值为理论支点，以捍卫私有财产权为目的，论证人民签订社会契约结束自然状态进入政治社会，有且只有多数人民同意才能建立政府。通过对政府权力的来源、归属和范围的有限性分析，论证了有限政府权力在内部受到法治与分权限制，在外部受到政府解体和人民革命限制。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进程中，必须坚定中国政治制度自信，对洛克有限政府论加以甄别、批判和有选择性吸收，建设新时代“有能力的有限政府”。 关键词：洛克；有限政府；自由主义；有能力的有限政府 在西方的政治思想史学界，以斯金纳领衔的剑桥学派后来居上，他们一反过去学界主流只注重研究经典文本的倾向，强调必须在语境和历史中考察思想家的伟大著述。17世纪的英国正处于早期资产阶级革命阶段，洛克的一生及其政治思想都与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有着密切的关联，这是洛克有限政府理论的时空情境。虽然历经凯恩斯主义的兴起和社会主义模式的冲击，再到哈耶克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重新崛起，洛克为代表的古典自由主义的法治思想、分权思想、人民主权等理论洞见历久弥新，至今仍深刻影响着各国政治的发展。 从自然状态到政治社会 1.1 自然状态的性质和特点 自然状态是社会契约论者表述不存在确定政治权威之状态的人文科学术语[[参考文献][] 戴维·米勒,韦农·波格丹诺.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 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742.]，即人类所处的前社会或前国家状态，它的对立面就是政治社会与国家状态。古典著作家们对自然状态有着不同认知，霍布斯描绘了一种人人为狼、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恐怖的自然状态，“人们不断出于暴力死亡的恐惧和危险中，人的生活孤独、贫困、卑污、残忍而短寿。”[[] [参考文献] [] 戴维·米勒,韦农·波格丹诺.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 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742. [] 霍布斯.利维坦[M].黎思复,黎廷弼,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95. [] 卢梭著.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M].李常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2:112. 为了摆脱自然状态,早期资产阶级著作家们设想人们订立协议或社会契约进入政治社会与建立政府。霍布斯为了摆脱人人为狼的黯淡的自然状态，人民签订转让全部权利的社会契约，建立带来和平秩序的“利维坦式”强大政府。洛克为了摆脱自然状态的种种不便，人民转让的是部分权利，建立的是保护个人私有财产的有限政府。卢梭出于对自然状态的乐观认知，人民为了得享天赋的平等权利和幸福生活，转让全部权利建立起人民主权的集权政府。然而，自然状态本质是一种思想实验，是在实验的政治真空条件下讨论从自然状态进入政治社会以及建立何种国家的问题[[] [] 于海.西方社会思想史:第3版[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73. 1.2 所有物与财产权 确认私有财产权和限制王权是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主要特点。财产权是自然权利的根基，也是人民限制政府的经济基础。在这里还要厘清洛克的广义财产和狭义财产，狭义上的财产指的是在经济上通过劳动占有的自然物；广义上的财产（所有物）指的是个人对其全部人身以及（狭义）财产所拥有的权利[[] Thomas, D. L.Routledge Philosophy GuideBook [] Thomas, D. L.Routledge Philosophy GuideBook to Locke on Government[M].London:Routledge,1995. 洛克的财产观由四部分组成，第一，劳动财产权，即人们通过劳动使得自然存在物成为自己的私人财产；第二，对财产权加以限制，即财产以享用为度，不能将其损坏或浪费；第三，劳动财产权同样适用于土地，体现他为土地所有权（私有权）辩护；第四，通过劳动占有的私人财产不仅有限而且还会腐坏，如果将其转为耐久、稀缺、贵重和具有贮藏价值的货币，就可以将私产无限占有进而实现财产增益。 洛克的财产理论解释了自然状态到公民社会的过渡的必然性。在洛克的原初状态下人们缺乏充足的价值物的供给从而陷入赤贫,接着劳动、技术、艺术和货币等的出现和进步导致价值物供给的增加，其后果是占有物越发集中到少数人手中，而所有物占有的不均又导致了新的权力占有的不均[[] 列奥·施特劳斯,约瑟夫·克罗波西.政治哲学史 [] 列奥·施特劳斯,约瑟夫·克罗波西.政治哲学史(下)[M].李天然,译.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93. 1.3 政治社会和政府的建立 洛克的自然状态是较为完美、平等和自由的，但是仍存在着三大缺陷使得财产权无法得到有效保障。第一，在自然状态中缺乏一种正式、稳固且人所共知的法律[[] 约翰·洛克.政府论(下篇)[M].丰俊功,张玉梅,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