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眼中的都市生活——读周大新《大厦》.docVIP

乡下人眼中的都市生活——读周大新《21大厦》 第19卷第1期2004年2月天中学刊 JournalofTianzhong VO1.19No.1 Feb.2Oo4 乡下人眼中的都市生活 —— 读周大新《21大厦》 武新军 (复旦大学,上海200433) 摘要:《21大厦》以乡下人小谭作为视角人物,对现代都市生活的困境进行了全面的反思.作品浓重的悲观 色调说明,农业社会的文化理想,对于解决现代性的负面影响,是无能为力的,作者必须寻找新的文化的精神 的资源. 关键词:农业社会;都市生活;现代性;生存困境 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5261(2004)01—0091—03 师陀从河南的穷乡僻壤流落到大都市上海,犹 如从原始的农业社会跌人到现代文明社会.两种文 化的冲突,成为他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都市生活 的切身经验,使他发现了乡村生活的愚昧落后,具 有追求现代性的一面,乡村生活的美好记忆,使他 发现了现代都市生活的弊病,具有反思现代性后果 的另一面.周大新亦如此,他走出南阳盆地进入大 都市北京,与师陀的经历相似,他的作品,如《走 出盆地》,《新市民》等,从建构美好人性的角度, 对乡村和都市进行双重的批判和审视,也与师陀的 价值追求有着某些相似性.所不同的是,当代都市 化进程的迅速发展,使现代性的某些负面影响—— 相比师陀生活的年代一一已经有了较为充分的展 示,这种负面影响,不仅波及都市人的生活,而且 影响到农村人的生活.在这一历史条件下,周大新 当然比师陀更容易触摸到现代性的弊病,对现代性 后果有更为清醒的认识.他新近创作的《2l大厦》, 就是一部全面反思现代性负面影响的长篇小说. 马克思认为,农业社会的人际关系,是建立在 自然经济基础之上的,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血缘 的关系,这种人际关系是相对稳定的,既有其专制 性的一面,又有其脉脉温情的另一面.而都市的兴 起则与商品经济的发展密不可分.都市化的进程, 不断刺激人的各种消费性欲望,使人类理性的精神 性的力量,日益受到本能的,物质的欲望的排挤, 从而改变了建立在自然经济基础上的人际关系:商 品经济的发展,在斩断了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的同 时,也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 把宗教的虔诚,骑士的热忱,小市民的感伤,淹 没在利己主义的冰水之中【1】I.尽管有着建立 在契约关系基础上的法制的调节,人类个体还是很 难保持内心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脆弱和 冷漠.当代西方的某些学者把这种现象称作现代 性的危机.在当代中国,现代性的弊病已经有所呈 现:表现之一是欲望的极度膨胀,致使婚姻家庭关 系出现严重的危机,一夜情和婚外恋等恶俗的膨胀, 使婚姻的危机有可能渗透到每一个家庭内部,影响 每一个人的生活.表现之二是人与人之间信任程度 的降低,西方现代文学中经常出现的畏触感,已 实实在在地走人了我们的生活.害怕与陌生人接触, 担心被他人欺骗,因而处处设防甚至把自己封闭起 来,这种日常生活的焦虑感,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已不再是个别神经过敏者的情感体验.周大新I~(21 大厦》在与农业社会的人际关系的对比中,揭示了 收稿日期:2003—09—25 作者简介:武新军(1974一),男,河南安阳人,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 92.武新军:乡下人眼中的都市生活——读周大新(21大厦》 中国当代都市生活中出现的种种困境,作者的观察 是非常敏锐和深刻的,他所提出的社会问题,是我 们每一个人文知识分子必须认真面对的. 《21大厦》完全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方法,小 说以在北京21大厦担任保安工作的乡下人小谭作 为视角人物,以乡下人的眼光关照现代都市的生活. 这样的艺术处理,易于展示我们在追求现代化过程 中失落的东西.在小谭眼中,都市的婚姻和家庭是 非常脆弱的,不同年龄不同教育程度的人,都为这 种脆弱的婚姻家庭关系困扰着:19岁的少女梅苑, 委身于一个同龄青年并怀孕,但这个男青年却耽于 享乐而拒绝婚姻,他认为婚姻是限制人生自由的 方法,结婚证是把人关进家庭监狱的逮捕证【】【】. 梅苑生下孩子后,也从未想到过要建立一个家庭, 她认为婚姻的目的,不就是两个,一个是满足身 体的需要,另一个是繁衍后代,不结婚用我的办法 同样能实现.为了享受生活而拒绝婚姻家庭的观 点,被某些纵情任欲的年轻人奉为时髦,他们相信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拿它去换自己想要 的东西.上天给我们身体不是让我们去等着它腐烂, 而是让我们去使用去享受的!这种观念的 支配下,梅苑把自己年轻的肉体奉献给邱总裁,换 取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化妆品公司.彭仪利用男性的 弱点和性的优势,争取到某部长情人的地位, 成为21大厦高级私宅的女主人.这种nomarry时 髦,不仅破坏了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