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阴声韵部不带塞韵尾的内部证据.docVIP

　　　　　　　　上古阴声韵部不带塞韵尾的内部证据 　　　　　　　　　　　　　　　上海师范大学　　　　潘悟云 　　关于上古阴声韵尾的性质，各家有很多的讨论，综其要，大体可分两派。一派以高本汉和李方桂先生为代表，认为带浊塞韵尾；一派以王力先生为代表，认为以元音收尾。笔者倾向于王力先生的观点，但是从另外的角度去讨论这个问题。本文采用王力先生对韵部的划分：甲类韵指鱼、支、之、幽、侯、宵及对应的阳入韵部，乙类韵指歌、脂、微及对应的阳入韵部，丙类韵指侵、缉、谈、叶。 　　　　　　　　　　　　　一 　　在讨论正题以前，我们先来讨论一条中原语音史上很重要的语音律：元音的后高化音变。主元音的舌位向后高方向变化，变到最后最高的?或?，就会裂化为复合元音，以后，复合元音的两个元音再朝加大差异的方向发展。举一等韵为例： ?(上古鱼部)＞?(前汉)＞?(后汉)＞?(中古模韵)＞?(现代) ?(上古幽部)＞??＞??(前中古期)＞??(中古豪韵) ?(上古侯部)＞?(中古前期侯韵)＞??＞??(中古后期) ?(上古之部)＞??＞??＞??＞??(中古@1韵)。 　　不过这条音变律受一定条件的限制。它对带前高元音的韵(支、脂)不发生作用，而且比较典型地表现于一等韵。本文则主要关心这么一个与之有关的现象：当元音发生后高化音变的时候，开音节的变化速度比闭音节快。并打算用它来论证甲类阴声韵为开音节。 　　下表举甲类韵的一等开口韵为例，中古采用邵荣芬先生(1982a)的构拟。 表 一 上古 鱼 铎 阳 之 职 蒸 幽 觉 冬 侯 屋 东 模 铎 唐　 咍 德 登 豪 沃 冬 侯 屋 东 中古 ? ?? ?? ? ?? ?? ?? ?? ?? ?? ?? ?? 现代 ? ? ?? ?? ? ?? ?? ? ?? ?? ? ?? 　　从上表可以看到，阳声韵由于一直带着塞韵尾，所以从上古到现代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入声韵到中古也还带着塞韵尾，所以在中古以前它仍与阳声韵同步。中古以后其塞韵尾失落，变成舒声韵，变化的速度就突然加快了。舒声韵上古带不带塞韵尾虽然还是我们所要讨论的问题，但是在中古时代肯定是不带任何塞韵尾的，所以它的变化就比阳入两类要快一些。 　　既然入声在塞韵尾失落以前和阳声韵的变化速度同步，那么我们自然可以得出这样的推论：阴声韵在上古如果带塞韵尾的话，那么在塞韵尾失落以前，其变化速度也应该跟阳、入韵同步；如果不同步，只能说明它并不带任何塞韵尾。 　　高本汉一派认为阴声韵在上古带塞韵尾的主要根据就是阴声韵跟入声韵的通押现象。一直到汉代阴、入两类还是互相押韵，罗常培、周祖谟先生(1958)为我们提供了好多这种例子。所以按照高本汉一派的观点，阴声字在《诗经》时代如果带塞韵尾，在汉代自然也带塞韵尾，因为他们用来论证阴声韵带塞韵尾的论据在这两个时代是相同的。但是前汉阴声韵的演变显然已经与阳、入韵不同步了，最显著的例子就是鱼、侯两部。罗常培、周祖谟先生(1958)根据鱼、侯两部在前汉大量押韵的现象，认为它们在当时已经完全合并，后来邵荣芬先生(1982b)证明了鱼、侯在前汉是应该分立的。不过罗、周两位先生显然指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前汉的鱼、侯合韵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而与之对应的阳、东之间和铎、屋之间却没有这种合韵现象。这说明，鱼部在前汉的主元音已经发生了变化，向侯部的元音方向变化。侯部在上古是* ?，鱼部在当时可能已经从* ?演变为* ?，所以才能与侯部经常通押。而阳、铎部的主元音没有变，所以不跟东、屋部押韵。鱼部跟阳、铎部之间变化的不同步，只能证明前汉的鱼部是不带韵尾的。 不过请注意我们作这样论证的时候,我们是认为在汉语的中原地区，主元音相同的Ａ、Ｂ两个韵，如果Ａ韵主元音的变化比Ｂ韵快，一般是Ａ韵是开音节，Ｂ韵是闭音节。但是不能够反过来说，开音节的Ａ韵一定会发生比闭音节Ｂ韵更快的变化，因为音变在某个时期可能还没有发生。 　　　　　　　　　　　　　二 　　我们以上节的讨论作为开头，只是想通过汉语的自身演变规律证明阴声带塞韵尾说不能成立。但是这个问题的最终解决还需要联系到去声字的上古性质。所以我们在讨论正题以前，必须先回顾一下Ｈ??????????(1854)以后关于去声字的一些讨论。 　　Ｐ??????????(1962－3)例举了许多古代译音的材料，证明去声字在上古带－?尾，如Ｔ????对译都赖水，Ｔ????对译日本的对马，Ｋ?????对译贵霜，Ａ?????对译央匮或阿魏。郑张尚芳(1987)也指出，朝鲜的上古汉语借词中，去声字也留有－?韵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