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村的星空很美-.docVIP

寨子村的星空很美- 2007年參與山西永濟農村調研心得 台灣中山大學公共事務管理研究所博士生 soulanti@ 黃于恬 這個世界很大，我們都知道。但要怎麼知道這個世界很大？並不是只有一味地往前走去看那進步那繁榮，應該要適時地回頭看看那不均那貧窮，然後明白自己所站立的位置、自己的不足和幸福，才能更明白這個世界有多大。 2007年7月在北京，感謝中華公共事務管理學會及科協李久源主任的費心張羅，讓我有這次機會探訪我未探觸過的一塊領域，參與由中國社科院和鶴童老人福利協會進行的農村調研計畫「融入社區健康服務的中國農村老年護理服務」。我還記得那時的興奮和衝動，有些事情如果想太多了，考慮太久了，這輩子就永遠不會去做。有時候，勇敢一點，機會來了，就接受吧。 記一 那茅坑那不均 從北京搭了十六小時的火車，7月4日傍晚五點上車，十點熄燈，我闔眼睡覺。半夜醒了幾次，經過幾個空無一人的車站，外面是稻田和荒蕪，我有點恍惚自己在哪，在做些什麼。隔天九點終於到了山西運城車站，接著搭巴士繼續前往永濟，到了永濟已近中午，和當地單位餐敘、索取些資料後，便又繼續往寨子村裡去。 寨子村，拜訪朝陽，他是我們往後十天的司機兼翻譯，隨後我們到了村子裡的一戶人家，屋子的主人也就是照顧我們十天的大叔和阿姨。我們分配房間後，吃了簡單的飯菜後，我站在門口望向村子，這是中國的農村，他們說這裡是經濟狀況比較好的農村。在當時，我有點無法體會，因為在台灣，或許是我比較少接觸到農村這一塊領域，所以我接觸比較貧困的農村大致上都比這邊進步許多。而茅坑，更是我從未想像過的玩意兒，是我在農村需要最大心理調適的設備。我不怕辛苦也肯吃苦，能克服所有問題以達目標，但是茅坑真的讓我每天都很緊張。 自從參與這項調研工作，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如果要瞭解中國問題，要先瞭解中國的農村。的確，廣大的中國農村隱含的問題不僅是貧窮、孩子的教養、農作物的栽種、收成物的營管、人口分佈的均衡、就業等種種問題，而我們調研計畫主要探討的老年護理服務也是一個當前需要確切政策因應的憂慮。我認為，概括而言，當農村的問題繁不勝煩時，中國經濟發展迅速，城市繁榮進步，也掩蓋不了不均和貧窮的事實。 在農村的近十天，我們探訪了七個村子，祈家村、下寺村、辛店村、程胡庄、西文學村、夏陽村和寨子村。每個村子都有其特色，有些比較富裕，有些貧窮些，每個村子裡都有被照顧得很好的老人，有樂觀的老人，當然也有獨居的老人，不被重視的老人。每個村子都有它們的故事，每個老人也都有他們的故事。 有些時候，老人落淚了，我的鼻子也酸了，一邊安慰老人，卻也提醒自己眼淚不能掉下來。當看著老人們把心酸、無奈和無助往自己肩上背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會想他們的兒女怎麼捨得？但換個角度來想，我無法掌控這些個案背後的真實情況，每對父母和他們的兒女之間的故事，從兒女們幼孩時到成年人，從老人們年輕到年老，他們整個家庭的故事，我的確不懂，我認識的他們只有訪談的30到40分鐘。我們都認為兒子女兒孝順是天經地義，但如果他們選擇不孝順不照顧的時候，我們就隱約認為他們是不孝的、他們不照顧父母，於是覺得老人很可憐等等的結論，這或許也太過直觀。這也是面對相關討論的時候，我會試圖從研究方法去切入討論，而不願意從幾個個案去歸納一些想法的緣故。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我們目前調研的議題是老人安養，所以兒女們孝不孝順、照不照顧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但有些八十幾歲的老人們是否能體察安養問題的無助？這是一個很深切悲哀的問題。他們除了覺得惶恐和無奈之外，有時已經放棄了，默默不語（甚或失去語言能力了），都由旁人代答，他們只能在旁掉淚，我除了能握握他們的手，拍拍他們的肩膀，也期許自己往後在學術領域上能多加關注這樣的議題，並期能親力參與實務。 記二 我能感受也能感動 在辛店村做完訪談，我們三個人從村子裡走出來，但不確定怎麼回寨子村去。 有輛些許破舊的小巴士開過來，我們興奮地揮手攔車，沒想到居然是輛會經過寨子村的小巴士。經過詢問，大嬸開心地要我們上車。我坐在窗邊，迎著風，暖暖的太陽曬著，人生有什麼比工作後的休息更舒服的呢？到了寨子村，大嬸堅持不收我們的錢，笑著把我們趕下車，揮手說「不用啦！」，車子噗通噗通地開走了。 是我們從未意料我們會相遇的地方，在辛店村的路旁，然而我們相遇了，微笑了，透過她的停車，我們上車，感動因此產生。只是很多時候，我很急於表達我的感謝和感動，然而卻害羞了，像是訪談的幾天中，每個村子都會幫我們安排聯絡人和當地翻譯，多數的人都很積極並熱心地幫助我們完成調研，很多感謝當時只能握手微笑致謝，很希望他們真的感受到我無盡的謝意。 在訪談的時候，遇過不少次，老太太會握著我的手，跟我說她們的難過和想法，礙於當地話的口音，很多時候，我的確是不能理解她們的話，但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