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人物语言艺术赏析.docVIP

《聊斋志异》人物语言艺术赏析 　　[摘要]《聊斋志异》被称为我国文言短篇小说最后的一个高峰。其志怪语言之精炼含蓄、传奇语言之典雅优美均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关键词]《聊斋志异》；语言艺术 　　 　　《聊斋志异》被称为我国文言短篇小说最后的一个高峰。鲁迅先生说《聊斋》：“用传奇法而志怪。”评价凝练中肯，不仅概括出了《聊斋》叙事内容和表现手法，还有集志怪语言之精炼含蓄、传奇语言之典雅优美的特点。正如何满子先生所说，蒲松龄是“晋宋以来志怪、人情小说和唐人传奇的集大成者”。 　　 　　一、人物对话语言的字斟句酌、苦心推敲 　　 　　在《聊斋志异》创作过程中，蒲松龄对语言的反复锤炼，亦可谓对艺术创作求其精微的典范。 　　 　　1.将明显虚假做作、不合语境的对话删改为叙述语言。 　　在《续黄梁》、《赵城虎》、《狐谐》、《洛南道人》、《酒狂》、《辛十四娘》等篇什中，此类修改均不乏其例。如《辛十四娘》中的一段： 　　修改前：公子出验之，怒曰：“我待尔不薄，何遂逼奸杀婢子！”生百口无以自明，乃叹曰：“悔不听妻言，以至于此。”执送广平。 　　修改后：公子出验之，诬生逼奸杀婢，执送广平。 　　楚公子因冯生嘲谩之故，借机将其灌醉并投尸于其卧榻，设计陷害，欲置其于死地。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如此意外的人命攸关的大案，冯生的对白，一要符合其性格，二要适合当时情景。文中的冯生，秉性刚直傲慢，蒙此大冤案，明知乃楚公子陷害，出语或则愤极而怒驳，或则除突兀、惊愕之外，无言以对。而他当时感叹“悔不听妻言”的那句独白，显得苍白而多余，不仅有画蛇添足之嫌，更不符合其面临重大冤情时的真实情绪。故而将其删去，且作者还进一步删改了第一句，只保留“诬生逼奸杀婢”和“执送广平”两个叙述句。言简而意赅，前一句点明事体性质，后一句则描述了好讥讽他人的冯生惨遭陷害的下场。经此删改，文宇更加精炼，艺木处理也更合情理。可见小说中的人物对话不是可以随意而为的，蒲松龄于文艺创作时反复推敲的苦心，于此可见一斑。 　　 　　2.将过分暗示情节发展的人物对话删改为叙述语言。 　　如《姊妹易嫁》中一段： 　　修改前：其次女在侧，颇非其姊：“贫富惟天所授，今日贫贱，焉知日后不富贵乎？姊而若此，是徒伤老父心；终不然，因尔哭鸣鸣谢毛郎去耶？”姊怒曰…… 　　修改后：其次女在侧，颇非其姊，苦逼劝之。姊怒曰…… 　　此处原文中一段话，系嫁娶之日毛郎来迎，姐姐不肯从，妹妹一番苦劝之言。该段对话不仅冗赘，且一看便能预测故事大概结局，缺乏悬念。改后用“苦逼劝之”一笔带过，使读者急欲知晓结局而欲罢不能。又给读者更多想像空间，更重要的是，这一改动突现了姊妹二人对富贫的不同认识，从而把“姊妹易嫁”的主题更深入地推进一层。 　　 　　3.将显然不合人物身份、缺乏个性的对话删改为叙述语言。 　　如《库官》中的一段： 　　修改前：张曰：“方在行旅，多金恐致累缀；劳暂典守，北归时可使盘验耳”叟唯唯而退。 　　修改后：公虑多金累缀，约归时盘验。叟唯唯而退。 　　此例中身为御史的张华东，对驿站的一名小小库官说话，根本无须如此委婉，改为“公虑多金”倒反简洁精当，既符合张御史的高官身分及地位，也更加符合这个想多捞一把的京官的性格特征。 　　 　　二、个性化人物语言的丰富多彩、口吻逼肖 　　 　　1.不同人物神形逼肖、迥然不同的个性化语言。 　　金圣叹评《水浒传》：“一样人便还他一样说话，真是绝奇本事 。”用以评价蒲松龄同样恰如其分。《聊斋志异》塑造了数百个典型形象，但无论少女、老媪、狂生、武夫、秀才、侠客、痴情郎、负心汉以及贪官污吏、市井俗人、三姑六婆、和尚道士等等，无一语不合身份，又无一人不具个性。人物对话能写得如此生动传神，这在我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 　　《荷花三娘子》中宗生欲同狐女“野合”，宗生把狐女上下捋莎几遍，女笑曰：“腐秀才，要如何便如何耳，狂探何为？”诘其姓名，曰：“春风一度，即别西东，何劳审究？岂将留名字作贞坊耶？”此话可谓神肖妙语，非千锤百炼无可得。此类女子，但求“春风一度”，蔑视贞节之行，两句话活脱脱将其爽直坦率、放荡不羁的鲜明性格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世人眼前；《镜听》中次妇愤激不平，爽快淋漓的语言；婴宁天真无邪，单纯憨痴的语言；娇娜诙谐、爽朗的语言；《邵女》中媒婆说亲时，雅俗两非，雅俗两似，雅俗两化的语言，真正做到了“化工赋物，人各面目”、“层见叠出，变化无穷” 。 　　 　　2.同一人物生动传神、同中有异的个性化语言。 　　《聊斋志异》人物语言的成功之处还在于，能写出同一个人在不同场合、心绪、情势下不同的语言变化。如《小谢》中的读书人陶生，风流倜傥，其语言以豪爽多智为基调。当黑判来抓秋容时，陶生怒道：“黑老魅，何敢如此！明日扑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