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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史新思维 文 学 史 视 野 中 的 第 一 次 文 代 会 文学史视野中的第一次文代会 筅 黄发有 一、等级结构与文学差异性的消失 联合会、作家协会、文学期刊、文学出版机构都明显区 别于自由结社的文学社团松散、独立的关系，这些从中 全国第一次文代会的召开宣告了全国性的文艺组 央到地方的、条块分割的文学机构层层渗透，构建了一 织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以及中华全国文学工作 种统一领导的、上行下效的文学组织体系。这种等级性 者协会、中华全国戏剧工作者协会、中华全国电影艺术 表现出权力高度集中的特性，下级服从上级、拥护上级 工作者协会、中华全国音乐工作者协会、中华全国美术 权威、响应上级指示成为区域性文学机构的主要职责 工作者协会、 中华全国舞蹈工作者协会等文艺组织的 与使命。这种等级结构的主要特征为：组织上的集中与 成立。通过这些文艺组织及其地方性的分支机构，党和 向心机构，政治上的服从权威原则，功能上的服务与依 政府对全国的文学艺术活动进行高度集中的、步调一致 附形态。当代文学成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整 的领导和管理，而其核心原则是对文学艺术进行分门别 体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是革命这架超级机器上的齿 类的、划分级别的等级化管理。文学的等级结构的建 轮和螺丝钉，其核心任务是为总体事业服务，因而作家 立，其核心构架为金字塔形状的文学组织机构，从上到 的队伍建设、文学的创作原则都必须保持向政治看齐 下的行政渠道也是贯彻与文学相关的政令、传播各种 的统一性与协调性，当代文学的审美原则、艺术趣味和 指示的主要途径，这种高度组织化的形式也使文学思 价值取向也都保持一种高度凝聚的一致性。建国以后 潮的运动呈现出从上到下、从中心到边缘扩散的状态， 的“《武训传》批判”、“《红楼梦》研究批判”、“丁陈反党 这和自发性的文学运动从独立的声音到共鸣的呼应的 集团”案、“胡风反革命集团”案、“反右”等历次政治批 轨迹似乎正好相反。在这一原则的统摄下，文学艺术界 判运动，强有力地抑制了自行其是的文学独立性，异质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新文学史上的文学会议与文学发展”资助成果，项目号： * 08JJD751069 2 6 2010 年第 4 期 评论 声音的噤声确保了集体大合唱的思想统一与雄壮威 战争文化心理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时，认为其基本 武，文学的差异性也就基本上消失无踪。 特征是“明确的目的性和功利性，文学宣传职能与文学 由于会议召开期间仍然处于全国尚未完全解放的 真实性的冲突”；“二分法思维习惯被滥用，文学制作出 战时局势，“我们的部队还要继续前进到南方、西北、西 现各种雷同化的模式”；“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基调的 ④ 南，广大的部队文艺工作者就要向新区前进，去推广文 确立，社会主义悲剧被取消”。 确实，这些特征对“十七 艺的普及工作，和部队配合前进，解放尚未解放的两万 年”文学创作的深入渗透，使得文学主体缺乏必要的自 ① 万人口，这是我们部队文艺工作的最重要的方向。” 战 由空间，文学在美学形态上呈现出无差别、简单化、脸 时的军事化思维将文学的功能与任务定位为一种服务 谱化的总体形态，追求整齐划一的文学秩序抑制了文 于战时紧迫任务的宣传工具，将文学想象严格限定在 学创造的活力。值得注意的是，在第一次文代会期间， 特殊的、狭隘的、你死我活的思维空间与时间结构中， 战时心理对未来文学政策与文学秩序的最大影响是推 文学的独立性就无从谈起，文学的审美性也就成了一 动并巩固了文学等级结构的逐步确立。在严格的、军事 种应当被牺牲的必要的代价。郭沫若在《向军事战线看 化的等级体制中，作家蜕变为上级声音的传达者与复 齐！》一文中认为：“我们在军事战线上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