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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从而“瞑目九泉”。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德国埃森学习时，认识一广东潮州老人，也用儿歌验证了过去他们那里的早餐生活：“狗无中饭、猫无晚饭、放牛小子无早饭”。狗白天要看门护院，吃饱后会出去溜逛，故主人不会给食物；猫夜里可抓耗子吃，可以省晚餐；放牛小子大清早就要外出干活，又何来早饭吃？几句话讲毕，老人竟掩面而泣，人与猫狗畜生一般，往事怎不令人辛酸！ ?? 在很多地方，早餐甚至被当作农民砥砺劳作、勤俭持家的符号和图腾。2004年在浙江大学开一个国际比较教育学会议时，认识一位浙江萧山籍教授，他给我提供了一首当地民谣：“早饭早，人家好！午饭早，省得乞子讨！夜饭早，省油省灯草。”在他们那里，谁家早饭吃得早，代表着谁家出门下地干活就早。无独有偶，我在南京工作时，还认识一位 河北固安送子上学的学生家长，在鼓励儿子到大学后要早起晨读时，也顺口说出了一句当地名言“谁家灶筒先冒烟，谁家高粱先红尖”。不管早餐吃的什么，只要起得早先做，结论就已决定。 写到这里，应该可以尝试着诠释武汉话“过早”的内涵了。一个“过”字代表行走而非坐定、简单而非丰富、快咽而非细嚼、随意而非挑选、过场而非正式、对付而非享受、便宜而非昂贵……用英语解释应该为eating and going。武汉人众，三镇辽阔，做生意、跑码头，“一日之计在于晨”，哪有闲心和足时坐下，但早饭又不得不吃，聪明的武汉人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过早”了！ 二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城市与农村的生活逐渐殷实起来。早饭锅里的汤稠了、蒸笼里的馍多了、稀饭开始放盐了（有时还加皮蛋和肉松）、包子开始装馅了、全家人吃早饭也开始坐下了。过去很长时间家家户户羡慕的传统早点品种以及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早餐也从王谢门庭“飞入寻常百姓家”。转变之快、变化之大令很多人一时转不过弯来，闹出了不少笑话。1984年迈进大学第一天，一位来自陕北农村的同学带着学校发的粮票，一顿早餐喝了四碗稀饭，吃下二十五根油条，面对诧异的城市学生，又撂出一句余话“比俺娘蒸的苞谷面窝头香，要不是粮票限量，还可以就着一碗米汤再来五根”。现在这位同学自己在咸阳开了一家计算机公司当老总，前年回母校参加同学聚会，在宾馆吃早饭时，我问他儿子，你爸现在早餐吃几根油条，公子莫名其妙，站在一旁的同学 赶忙接茬道：“滚，哪壶不开提哪壶！”陕北同学还不算太雷人，更有甚者。1988年自己曾和一位河南洛宁籍同事回豫招生，住河南饭店。当时还没有网上录取，必须到各地“提档”，住宿费公家出，但吃饭和交通费每天六块钱包干，饭店自助早餐每位五毛。同事家里七兄妹，底子薄，舍不得进去，在我的再三劝说下走进了他后来形容的与达芬奇“最后的晚宴”对应的“第一次早餐”，一口气吃下三十七个水煮蛋，走出餐厅时对我吹嘘道“过瘾，一顿抵上前面二十年！” ?? 除了油条和鸡蛋，近二十年来，全国各地也都继承和开发了不少传统早餐小吃和名点。如果到各地出差时“因地制宜”要一碗河南西华县逍遥镇的胡辣汤就着开封府的灌汤包、徐州的“啥汤”就着荤素煎包、北京的豆汁就着天津的“狗不理”、南京的鸭血粉丝汤就着香甜的糍饭、陕西的炒凉粉 就着羊肉白吉馍、河北赵县的豆腐脑就着两面黄的驴肉火烧、昆明的过桥米线就着脆响的锅巴、东台的鱼汤小刀面就着淮安的茶馓、上海的小葱阳春面就着香气扑鼻的生煎……你肯定会像山东临沂人一样情不自禁地用沂蒙山小调哼起来“不论是下南洋，还是闯关东，咱山东人早上就喜欢一口一口煎饼卷大葱”；或者如陕西汉中人早上“拌上一碟浆水菜，掫（zhou）着油条、闷着月天韭（sa），再咥（die）一碗羊肉泡”，不仰头闭眼吼上几嗓秦腔那不叫痛快。 ?? 如果有人没有吃过这些早点就说自己是幸福的，可能比走出上蔡县城之前还是小小仓卒的秦丞相李斯强不了多少；如果吃过这些早点就说自己是幸福的，若是古代，人们肯定会认为来自遥远的四川夜郎。国内早点成系统、集大成者比比皆是，这里不得不提的有扬州富春的包子和广州的早茶。 关于扬州富春包子的种类、做工和美味，自己无能力和水平评判，那是扬州烹饪协会会长的事。这里用一首扬州地方民谣来谗谗你的嘴：“早上起来日已高，只觉心里闹潮潮，茶馆里头走一遭。拌干丝，风味高；蟹壳黄，千层糕；翡翠烧卖，三丁包；清汤面，脆火烧，龙井茶水香气飘……”千年古城扬州以“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出名，其中“皮包水”指的就是皮薄、汁多、馅鲜的各式汤包。早上在扬州吃包子，平常的七八种，好一点的十多种，如果客人饭量奇大，胃口特好，不妨点上二十来种，伴着收音机中抑扬顿挫的扬州清曲或者评话，“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可以一口气在饭店赖到“吃小中”时辰。 ?? 广州人爱吃、敢吃、善吃是出了名的。粤菜是四大菜系之一，同样广式早茶的大名也在南北颂扬。吃早茶是广州人 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传统和程序，把吃早